“咳、咳咳───”
“不过……”就在明桐撕心裂肺的咳嗽时,男人突然扭捏了起来,“俺可不可以先拿一年的工钱?”
“一年的工钱?你很缺钱麽?”
“是、是的,俺需要钱急用。”
“本王的家奴一个月只有一两的工钱。”
“俺知道,俺已经问过总管大人了,”男人急忙点著头,“一两已经很多了,俺的小店半年也赚不到这麽多。”
男人惶急又带著几分扭捏的模样意外的取悦了明桐,待男人退下,这才吩咐道:“拿四十两给他,多的就说是本王赏他的。另外,派人盯紧他,看看他要把这些钱花在哪里。当然,更重要的是,让他立刻给本王弄碗蛋炒饭来!”
过了几日,男人又来告了假,明桐允了他半日,男人便立刻在明桐的面前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好速度,”总管赞叹了一声,才侧头问道:“可要派人跟著?”
明桐磨了磨细白的牙齿,放下了筷子,“本王亲自跟去。”
总管讶异的看了看刚刚才端上的膳食,明桐却已吩咐家仆拿来了寻常人家的衣袍,很快,一身素袍取代了原先亮丽的王服,纤细修长的身体被包裹在这样的衣物下竟显出几分柔弱来。
食定终身(美强、生子)5
第五章
明桐一路尾随而去,其中被好色之徒缠上六次,孱弱素袍公子扭身一笑迎风欲倒,暗地里却釜底抽薪隔空打物,登徒浪子之辈接连奔逃。接著又转过几个巷口,终於看见高大的男人消失在城东角破败的房子里。
“难道是金屋藏娇?”
明桐将折扇收紧袍袖内,自言自语道:“傻子才会卖身去金屋藏娇,何况是这样的破房子?”
悄悄隐在屋外,侧目看去,竟见昏暗的屋内只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和一张椅,当真的家徒四壁再无其他,而那个男人却坐在床沿给半卧在床上的老人喂食。老人年纪很大,皮肤松弛而皱在了一起,全身干枯得几乎要见不到人形,这样远远看著竟也觉得碜得慌。而男人却一点也不介意,一勺一勺的吹凉再小心的送入老人的嘴里,满屋子的浓汤香味,令人垂涎。
“张奶奶,再来一口吧。”
男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邻居家里烧了水,熬了药,栖身在屋顶的明桐很清楚的闻到汤药里竟有雪莲人参这般名贵的补药。又待了一会儿男人才千叮咛万嘱咐的离开,明桐一个燕雀翻身,从屋顶轻盈落下,足尖点地,潇洒入了屋内。
“黑子?黑子你怎麽又回来了,老婆子没事,你不用操心了。”
一个不慎,明桐竟被老人抓住了手,满是老茧的手在明桐的手背手心里摸上摸下,感觉有一些奇怪,却并不讨厌。老人也惶然不觉,依旧拉著明桐的手,絮叨起来:“你这个孩子太实诚,我这个老婆子半截身子都要埋到黄土里去了你还管我做什麽,哎。当年不过喂了你几口奶,你都照顾老婆子这麽多年了…够了,够了。老婆子的命自己知道,何必糟蹋那些好东西,黑子,留著银子娶个好姑娘啊……”
老人的眼看不见,明桐却清晰的看见了老人眼中最平实最真挚的情感,心口微动,丹田之气缓缓而起,竟觉得温暖。而离去男人的背影也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男人的身影越发清晰,清晰到突然想起那日鬼使神差的吻,那清香甜腻的唇舌。
“…………”
明桐恨不得一拳将自己打死,即使出现幻觉也不能蹦出如此惊悚的画面,那样又黑又壮的男人分明任何可取之处,定是那男人在每日的蛋炒饭里下了什麽蛊惑人心的符咒。
待老人一点一点絮叨完,天已黑下,明桐给了老人邻舍一笔丰厚的银票,嘱托那户人家平日里好生照看老人。
“老人如有意外就拿这枚玉璧去定王府。”
不待邻舍问及姓名,明桐提气一跃,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食定终身6
第六章
明桐吃得出来,比起在城东小店的蛋炒饭,如今的蛋炒饭少了那麽一点令人愉悦的味道,分明王府的膳房要比那又小又脏的小厨房好上不知多少。
在明桐的要求下,每次的膳食都是他端来,次数多了,即使关系算不上融洽,也不至於两看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