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确有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李清雨,但是却不是不怀好意的。
云中飞已经在体内运足了仙法,可是还是被这刀子似的冷风冻得只哆嗦。
他将两只被冻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掌交互着插到袖子里,又蹲着向大石头后又挪了几步,可是却还是没办法躲避那无处不在的寒风。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
云中飞皱着眉,向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低低的咒骂了一句,目光却还是不自觉的透过避身的大石头,望向了石头那头儿的李清雨。
没错儿,打从李清雨前脚儿一出门儿,云中飞后脚儿就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了。
这一路上李清雨在前面艰难的跋涉,云中飞就在后面偷偷的看着。
云中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
明明平常的时候挺烦李清雨的,恨不得她从来都没有来过饭堂才好。
可是如今她终于走了,自己这心里反而开始空落落的!
李清雨走了,饭堂里的众人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转好。
按理说没有这么一个碍眼的人搁那膈应人了,大家伙儿应该立马的开始欢呼雀跃的开始吃喝啊、打牌啊、庆祝啊,这样才对。
可是明明碍眼的人没了,大家竟也没有了玩乐的兴致。
别说轻松了,每个人的心情甚至都有几分沉重。
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大家伙儿就带着各自不同的复杂心情,各自散开了。
凤采儿自不用多说,她身体未愈,只得躺卧在床、慢慢的养伤;
赵大肚则阴沉着脸,一声不响的去了厨房;
张远志拎着个酒葫芦,一路仰天长叹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晃晃悠悠的去了小树林,说是要欣赏什么劳什子落叶;
大家都散了,云中飞也怀揣着自己满心莫名的沉重心情,一个人回了寝室。
明明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可是云中飞却只觉得满身的疲惫。
他一回到寝室,便整个人无力的仰面躺倒到床上,好似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
身边的木偶感应到主人回来,当下便也开始‘咔咔咔’的运作。
木偶们井然有序的倒水、端茶,捏肩、揉腿,将云中飞伺候得无微不至,可是云中飞却好似感受不到他们的动作一般,只是双目出神的盯着天花板呆。
云中飞在担心。
他在担心李清雨。
云中飞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挺冷血的人,更没什么劳什子正义感。
至于什么善良啊、热心啊,更是跟他搭不上半点儿边儿。
可是就放任李清雨这么一个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进雪山,云中飞还真是放心不下!
这姑娘这么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啊?
她会搭帐篷吗?会做饭吗?会生火吗?不会冻死在雪山里吧?
说是要去寻找彼岸花,可是这小姑娘也从来都没见过彼岸花的样子啊?
仅凭冯老的描述,她真的可以找到正确的彼岸花吗?她那么笨,可别找错了!
云中飞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象着李清雨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困难,想象着各种各样可能生的惨剧,他也越来越心神不宁。
他虽然是在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可是却像是在受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煎熬。
正逢此时,他的右眼皮又狠狠的跳了两下,这下子,云中飞可彻底呆不住了。
古人总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自己如今右眼睛跳了,莫不是李清雨那傻姑娘出了什么事?
可别是遇到雪崩了!
云中飞这下彻底呆不住了,他推开那两只正在给自己捶腿捏肩的木偶,拿着飞剑就飞奔出了门儿。
走到了院子里,他又有些踌躇。
他将自己的飞剑偷偷的藏在背后,又站在院子里状若若无其事看风景的样子东张西望的看了许久,一直确定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了,他才飞快的取出藏在自己背后的飞剑,像是做贼一样,飞快的御剑飞走了。
云中飞虽然仙法不算高深,可是好歹也到了练气五层,像是御剑飞行这种修仙者最基本的仙法,他还是会的。
御着飞剑,肯定比李清雨这用双腿走得更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中飞便追上了李清雨。
看着李清雨安然无恙,云中飞总算长舒了口气,安下了心。
可是看着李清雨那么小小的一只,背着那小山一般的行李,像只小蜗牛一般的艰难的在雪地中爬行,云中飞又总觉得心中不忍。
要不?再护送她一段路?
这么大点儿一个小人,别在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那玉龙雪山可是九州大6最大的雪山,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弟子想去,那也得小心翼翼的来,李清雨这小丫头毕竟还是个新人,也没什么经验,身边儿没个老人看顾着,总归叫人放不下心。
云中飞一面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找着理由,一面默默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默默的跟在李清雨的背后。
这么一跟,就从中午跟到了晚上;从秋风萧瑟跟到了寒风刺骨。
这什么邪风,真特么要冻死个人!
云中飞偷偷的躲在大石头后,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可是还是被冻得抖个不停。
开始来的时候匆忙,云中飞也没来得及换一身儿更厚实点儿的衣裳,如今被这刺骨的寒风一吹,身上单薄的衣裳也就形同了虚设,叫云中飞产生种自己在寒风中光着膀子的错觉。
“真是见鬼了!”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