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就点燃了他,刺激了他求战的本能。过去飒亚从未有过的经验,他发誓自己兴奋得连鸡皮疙瘩都出现了。
问题是──兴奋的同时,他也同样接收到了“危险”的讯号。男人就像是团黑色的漩涡,吸取了无数危险因子,光是站在那儿就足以让人胆寒。
愚蠢!飒亚不由得暗骂自己。
难道自己要输给这股莫名其妙没有来由的恐惧他可是西琉飒亚,从不知恐惧为何物!哪怕男人是从地狱而来的妖魔鬼怪,也无所谓可惧,只有没胆子的娘娘腔,才会被疑心暗鬼这么可笑的东西打败。
“喂,你再不开口,我就当你是接受我的挑战了!”
男人依然动也不动,独有视线盘据在飒亚身上。这样的举动着实惹怒了飒亚,他哼地心想,我就不信我不能让你移动半分!
持刀上前,飒亚喝地强行出手。
明知这么做是有些蛮干,所以飒亚第一刀划出时只是出于试探,无意伤人。但刀锋还未触及对方的衣衫,一股极大的反弹力道便朝他还击,飒亚吃惊地化虚为实,本能反射第二招迅如闪电地出手。
可是男人的动作比他还敏捷地,以黑色披风为武器,缠住他的刀,顺势将飒亚的攻势化解,还一个使劲,令飒亚立足不稳地向后倒去。
“登!”飒亚以刀为支点,腾空翻转过身,免去了跌股出糗的命运,但这两下已经让他深深了解到男人与自己之间力量与武术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好厉害!
赞叹着,飒亚不死心地再发攻势。
这一回他不再手下留招,使出了自己毕生所学,也想从男人那儿扳回一点优势。可是男人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接招,不论飒亚的刀势有多么凌厉,始终就是碰不到男人的衣角,而且更难堪的是男人甚至没有拿任何兵器,仅仅是以高超绝妙的步法,与巧妙的拳脚和飒亚周旋。
好快!
飒亚自认为已经是占尽身材优势,出招迅速灵活、身手矫健,却愕然地领悟自己的手脚还是没有办法快过眼前这名男子。上一刻自己的刀眼看就要置敌人于死地了,一剎那间自己反被人由后方封锁。
冷寒的抖擞从背脊凉上了脑髓,亢奋的精神饱吸极度的刺激快感,转化为更强烈的动能,飒亚旺盛的求胜心逼得他的刀越走越快,旁人只见一团刀光银芒将倏忽高倏忽低的人影,层层围住,根本看不清这番打斗胜负。
只是转眼间,人影中传出一声“喝”,刀也从主人的手上脱飞而出。
飒亚脸色苍白地瞪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胜负结果出炉。
输了,彻底的输了。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输得干净俐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哈!好个家伙,真是厉害透了!
男人一手捉着飒亚的刀,一手扣着飒亚的腕,始开金口说:“刀,是在求生存的时候用的。想要求生存,就要先除去敌人;为了除去敌人,必得不择手段,就像这样!”
“唔!”
强烈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就在飒亚以为自己手腕会断裂时,男人又松开了捉握,但仍是扣住他不放。
“要是做不到真刀实剑的杀敌除害,就别拿着它乱晃。毕竟,刀可不是拿来扮家家酒的玩具,飒亚‘殿下’。”男人魅惑美音低沉地在他耳边骚动吹拂着。
“你!”重重地倒抽口气。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自己的身分?飒亚脑海空白一片,就在他顿足的瞬间,男人大手一伸,二话不说地扯下了飒亚的眼罩,同时扣住他的下巴,硬是抬起了他的脸,正对着自己。
“干什么!大胆!”
转眼间就被剥夺了保护色,飒亚愤怒得浑身毛发都倒竖起来,他淡灰色素的眼眸亮得有如白银,双颊染上一层恼怒的薄红,颤抖的唇瓣咬牙切齿地吐出:“既然知道我的身分,还敢如此无礼妄为,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鲜明而让人印象深刻的出色面孔,从眼角到唇畔浮现的傲慢神色,介于成人与童儿间初生之犊的魅力,这些都与方才戴着眼罩时表现的平凡乡野少年,有着判若两人的气度──也彻底说明了少年习于站在命令他人的立场。
司珐尔再无怀疑,这名恼火有如一只逆毛猫的俊秀少年,的确就是被天下人尊崇为主子的──皇族之子。
“不需那么气愤啊,我们谈的话传不到那边闲人的耳中。”司珐尔微微一笑,这位三皇子似乎有些地方与前两位皇子不太一样。老鼠般阴险狡诈的皇太子与愚蠢如蛮牛的二皇子,他都没什么兴趣,但是──生气勃勃而没多少皇族秽气的三皇子,他并不讨厌。
飒亚瞇起眼。“你到底是谁?”
“这个嘛……你想知道的话,也许你会找到答案。”他还在等,目前关于三皇子的资料太少了,只是短短见识的这几刻,是足以让自己对他产生兴趣,但是否选中他为这场游戏中的棋子,目前还言之过早。
“谁派你来的!”飒亚意图抽手,但男人的手腕却像是圈在手上的玉环,不得动弹。“既然知道我是谁,在这儿出现,有何目的?”
“有警戒心是好事,但不带任何侍卫随从,单身在这龙蛇杂处的武斗场中鬼混,是否该先检讨一下殿下自身的无谋草率,而非急于盘问我的身分,如何?”
飒亚薄红的脸再添一抹晕红,被他纠正的地方,正也是他常常被人唠叨的短处。自己有喜欢往危险地方跑的习惯,是自幼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