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成功人士,一个小摊贩,能有什么交集?弄得不好别人以为他想攀关系还要让人反感。
凌云端问出这话就发现这个问题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他转移话题,“明天有什么事?不出摊么?”
刘彦迟疑了一下,老老实实道:“我大哥让我去见个人。”
凌云端马上就明白了,“是那天说的姑娘?你要去相亲?”
刘彦有些脸红,“去见见。”
凌云端沉默半天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刘彦小心道:“凌……云端?”
凌云端看了他一眼,说:“待会走了等等我,我今晚回去。”
刘彦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顺利回去,就不推辞,“好,麻烦你了。”
聚会到了快十点才散,等他们两人开车回到镇上,已经十点半了。
刘彦指着前边一个路口,说:“我在那里下车就行。”
凌云端打着方向盘转弯,“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路上也没灯,不方便。”
“不用,路不好走,越到里边越窄,车子过不去的,你在这里停下吧。”
凌云端停下车,却不开车门,他转头对刘彦说:“你也说了路不好走,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我走习惯了,没事。”
凌云端不说话,车内一时沉默。
刘彦受不了这样的静默,呐呐地问:“你……怎么了?”
凌云端转头盯着他,车里没亮灯,刘彦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却也足以坐立不安。就听他突然轻轻一笑,说:“听我的,今晚别回去,在我那休息一晚,明天你想多早离开都随你,行吧?”
刘彦动了动唇,还想推拒,最后却冒出一个字,“好。”
似乎凌云端就是这样的人,天生的主导者,别人总是不能拒绝他的提议。
凌云端的心思
这是刘彦第二次来凌云端家,上次太匆忙,虽然找扫把铺床时把整间屋子过了一遍,却没来得及仔细打量。
凌云端外婆留给他的这间屋子是六十年代初建的,到现在三十多年了,比他年纪还大。因为年代久远,原本雪白的墙壁已经发黄,墙角白色石灰也脱落了,水泥地板还出现许多小裂纹。正对着门的客厅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皮质沙发,皮子已经老了,有些地方裂开,可以看见里边黄色的海绵。临街的窗子小小的,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大方的推拉款式,而是两扇门往外推的,底下的支撑墙有半人高,那天喝醉了的凌云端就是在那里挂着。
凌云端给他倒了杯水,见他眼睛落在窗户上,也想起那晚上的糗事了,他眼角抽了抽,不动声色挡住刘彦的视线,“家里什么都没有,喝杯水吧。”
刘彦握着杯子,不大自在地问:“我今晚……睡哪里?”
“睡我的房间,可以么?我去书房睡。”凌云端在他身边坐下,老旧的沙发吱吱作响。
刘彦往边上挪了挪,“好,就是太麻烦你了。”
凌云端笑笑,没说话。
刘彦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回来放假的吧,什么时候走?”
凌云端微微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偏头看他,说:“不急,这边的工厂还有点事。”他顿了顿,又说:“那工厂你应该知道,我听陈庞说你们两个都在那里工作过?”
刘彦点了点头,“做过几年。”
凌云端微微一笑,不知是玩笑还是说真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回来继续做,给你弄个车间主任当当。”
刘彦睁大眼看他,连连摇头,“不,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我离开厂子好多年了,手艺也忘得精光,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还要连累你,可千万别——”
凌云端看着他直乐,刘彦这才知道他是玩笑,他抿了唇,低头不说话了。
凌云端凑近他,说:“不高兴了?其实我更喜欢你现在的工作,你要是跑厂里去了,我上哪去吃这么地道又实惠的小馄饨,你说是吧?”
他这话拍马屁的味道实在太浓厚了,刘彦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而且他也不是小气的人,方才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一点窘迫罢了,于是就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生气。
凌云端又说:“你明天和人约在哪里见面?”
他这话题转移得太快,刘彦愣了愣,才说:“就在镇上的饭庄,简简单单吃个饭。”
“你准备跟人结婚吗?”
这话实在太直接,刘彦给憋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就是见个面……谈这个太早了。”
凌云端哦了一声,站起来说:“走吧,我领你去看房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刘彦总觉得自己他凌云端面前就像个脑子不够用的傻瓜,总转不过神来,跟不上别人的节奏,凌云端已经走到房门口了,他才连忙放下水杯跟上去。
第二天凌云端起来时,刘彦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