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落在房顶,与那人对视片刻,就听那人道:“骗子,还我们钱来,今日放你一马。”
“哎呀师弟,都说了要你轻点了。”盛仙扶着腰叫苦不迭,“我说对面这位大侠啊,我什么时候骗你们钱了,不要血口喷人呐。”
“想来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徒也不会这么简单还我们钱,今日便叫你吃吃苦头!”那人说罢,唰地拔出剑便攻来。
盛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到尔康身后去,但转头一看哪还有这小师弟的影子——他早已拔身而起迎上那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亮亮的匕首。
那人看见尔康手中武器居然是把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短匕,轻蔑地笑了笑,剑在空中改了个去势挥向尔康,却不料尔康出手如电,也看不清楚他如何动作,只见几道利光闪过,匕首又收回了袖中,接着向后一跃落回了原地。
那人尚未摸清楚情况,带着奇怪的表情也后退落地,随着他动作,只见那身上衣服片片剥落……原来刚才尔康瞬间出手,将这人衣服划成了碎片。此刻他身上只剩几根布条惨兮兮地挂着,一阵风吹来,他赶紧扔下剑哆哆嗦嗦抱紧身体。
“哇哈哈哈……”盛仙捧着肚子指着那狼狈的半裸男笑得乱没形象,“师弟你太有才了。”
尔康只面色微愠对那人道:“你才是厚颜无耻之徒,你全家都厚颜无耻。”
那人抖着声音道:“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
“弟兄们!来呀,把这个骗子教训一顿再说!”正当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呼喝声,刚才追赶那几人也到了此处,此时各个都亮出武器飞身而来。
盛仙往后一缩,尔康一跃而起,手中匕首在身后划出个半圆,随之竟不知如何忽地长出了几倍,成了一把弯曲长剑,剑身呼啸着在那几人面前闪过,一阵兵器相撞之声传来,就见那些人手中武器都飞了出去,人也都被震出去老远,其中有个还直接从屋顶滚落下去。
盛仙左右看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嚣张地冲那半裸男道:“知道大爷我的厉害了吧!赶紧带着你那帮小弟滚,敢败坏本大爷的名声,小心我师弟做了你!”
半裸男连声应着,抖抖索索爬了下去。
“不愧是我盛仙的师弟呀哈哈。”盛仙大笑着搭上尔康肩膀,觉得一阵扬眉吐气,正想挺胸抬头仰天长啸潇洒离去,又想起了什么,轻咳了两下小声道,“那个,师弟。”
尔康一脸正气道:“这些人意图加害师兄,必是奸恶之徒,我也算是替天行道,师兄不必言谢。”
盛仙尴尬地笑笑道:“这个……我们从屋顶上下去吧?”
尔康看看脚下,恍然大悟,了然地拎起盛仙就飞了下去。
两人闲逛到夜色已沉方归。朝夕湖周边城镇早都成了不夜城,灯火明灭延伸至暮野四合。
在楼梯口道别,尔康再度露出个难得的笑容:“师兄,多谢你。曼曼的离去或许真是我们命中无缘,诵完这遍经,我就忘了她,不必令你们再担心了。”
盛仙一派云淡风轻道:“师弟想开便好,生死之事一旦跨过,亦不过一水之隔。”
目送着尔康进了房间,盛仙立刻卸下道貌岸然,涎着脸摸进了兰寻剑房内。屋里漆黑一片,这么早睡?不是吧。盛仙嘟囔着点燃了油灯,没人。“不会还没回来吧?”盛仙自言自语着往出走,“不行,不要胡思乱想,娘子才不会背着我去那种那种和这种这种地方呢……”
左思右想,盛仙决定还是先在客栈附近找找。楼上楼下找了一遍,未果,又去前院庭下转了一趟,也没有,盛仙紧了紧衣服,壮起胆一脚踏入当日命案发生的后院。许是之前事件的影响,总教人觉得这里分外阴森。后院一侧连接山麓,另一侧便是荒野,而这边距离篱笆墙不远处是棵高大乔木,枝叶伸展,树底下……似乎坐着个人?
盛仙小心翼翼越过篱笆拨开几丛蒿草穿过去,果然是兰寻剑。
“好香的酒啊!女儿红?”盛仙嗅了嗅,“娘子今天真有兴致,一个人赏月品酒啊。”
兰寻剑抬眼看他,也不做声,扬手抛了另一坛酒过来。盛仙险险接住,被冲力带得后退了两步,抱着酒坛子跑到兰寻剑身边坐下,在树边磕开了封泥,也仰头喝了起来。
半坛酒下肚,夜晚的轻薄寒意被驱散殆尽,盛仙放下酒坛子转头看看,兰寻剑已经又喝光一坛,手上轻轻运了力将空坛子远远扔到对面山上丛林间,随即传来清脆一声碎裂响。他手上也不闲着,从身边又摸出一坛拍开了封泥。
“娘子你搬了多少酒出来啊?”盛仙探头去看,客栈及周边店铺中灯光远远照到这里已不甚清晰,看不分明。等了片刻兰寻剑仍没有开口的意思,盛仙缩回脖子,表情严肃起来。
“娘子,心里有事?跟为夫说啊。”盛仙试探道。
兰寻剑一双狭长凤眼瞟过来,不知是否因为酒的缘故带了几分艳色,又含着一如既往的冷厉神情,淡淡一眼就剜走了盛仙半个魂。他看了盛仙片刻,道:“不许说话,陪我喝酒。”
“遵命。”盛仙云里雾里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哎呀娘子,你这次居然没有反驳我?”
“闭嘴,谁是你娘子。”兰寻剑投来一记眼刀,盛仙打了个寒战。
不过,盛大仙此等人物显然是不可能乖乖闭嘴的。
“娘子,你冷不冷啊,我去给你拿件衣服?”盛仙絮絮叨叨道,“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