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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尝只是叹气,旁边一人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曾大人,何必跟这小子多费唇舌。”
四周嗡嗡声四起,很多人赞成,道:“正是,曾大人还是自爱些儿吧。”
赶紧离这人远点吧,这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别拖累自己。
面对同僚们好心的提醒,曾尝唯有苦笑。
程墨也笑,斜睨那人一眼,道:“曾大人,御史大夫难为啊。”
曾尝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刚才那人瞟了程墨一眼,这一眼,充满厌恶,好象他是苍蝇,携带病毒。
程墨同样觉得那人恶心,当初排队给他送礼的,也有这人一份吧?何以如此势利。
两人相互看不顺眼,那人抢先道:“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非要拿鸡子往石头上碰,不摔个粉身碎骨,不算完。”
他话音刚落,程墨身后一人带着谄笑道:“原来五郎君在这里。大将军已问了两次了,非让小的出来瞧瞧,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五郎君快随小的来吧。”
却是一直跟在霍光身边的小厮,程墨记得这人好象叫不语,平时还真不言不语的,在屋角站着,像透明人。
不过,自从程墨答应拜入霍光门下之后,他见了程墨,总是含笑行礼,虽然没说一字,却以奴才自居。
不语从廊下走来,众人都瞧见了,一个个向他含笑示好。他却目不斜视,直直朝这边走来。众人先还以为他是为了曾尝而来,没想到他一开口便是“五郎君”。于是,院里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那位嘲笑程墨自不量力的,脸红得可怕,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大家都清楚得很,不语是霍光的影子,一直跟随在霍光身边。霍光的机密事,从不避他。这些天,不知多少人费尽心机讨好他,他都淡淡的,何曾如此和言悦色?
曾尝也大感意外。
程墨笑道:“本来要进去,没想到遇上野狗,耽搁了一会儿。走吧。”
先前那人脸色变得煞白,怒道:“谁是野狗?”
当着这么多人,他下不来台啊。
曾尝忙打圆场道:“何大人,少说一句。”又对程墨道:“五郎快去吧,别让大将军久等。”
一句话说得那位何大人更是心塞。他散朝后马上赶过来,在这儿站得腿都弯了,还没轮到他,现在程墨一来便插队,还说霍大将军久等他不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咋这么大?何况他当众奚落程墨,已把程墨得罪了,若是程墨在霍光面前说他的坏话,可怎么好?
他又悔又怕,不由自责起来。
程墨笑道:“好。”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了。
不语不敢和他并肩,落在后面,众朝臣看了,表情各异。有人低声询问旁人:“那位管事何以以奴仆自居?”
被问到的人没好气道:“我哪知道?”
他也很想知道好不好,谁来告诉他?
霍光跽坐于上首,下首跽坐一人,正在禀事。见程墨进来,霍光道:“你先坐会儿。”
程墨应了,在那人对面坐下。不语端了茶和点心,放在他面前几案上。禀事那人惊骇欲绝,何人能在霍大将军跟前喝茶吃点心,还是不语亲手端来的?
程墨坦然接受。那种加了十全大补药的茶他是不喝的,一早吃两碗白粥出门,这会儿也饿了,拿起点心便吃。
那人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手指程墨,结巴:“你……你……”
你太过份了,怎能在霍大将军跟前如何无礼?
程墨问:“你可要来两块?”又对不语道:“再端两碟上来。”
一碟点心四块,两人吃有些不够啊。
那人惊骇欲绝,两眼一翻,晕了过人抬出去,叫太医过来治诊。
院子里等候的朝臣一打听,这人竟是被程墨吓晕的,不由人人心惊,忙忙打听他怎么得罪程墨。
这个,内侍哪里知道?
曾尝也觉奇怪,转头对先前那位何大人道:“何以如此?我观程五郎不是那起子小鸡肚肠的人哪。”
什么事能让他把人吓晕,这得多大的仇?
姓何的想起刚才当众给程墨没脸,不由两股战战,只觉裤档一热,有液体顺流而下,哪里顾得上答曾尝的话。
地上滴滴答答的,一股尿臊味扑鼻,不要说曾尝,就是旁边几人,都对姓何的充满同情。
有人喃喃低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程五郎啊。”
“可不是,”旁边有人心有戚戚焉道,“以后大家遇到他,还是小心些吧。”
里头一个直接吓晕了,外头一个吓尿了,这人到底有多可怕?
程墨可不知他的凶名已到如此地步,一碟子点心吃光,再上两碟子,吃得只剩一块,才掏出帕子擦嘴,示意不语可以端走了。
霍光一直看他,眼眸里时而闪过一丝笑意,见他擦了嘴,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便沉下脸,道:“你做的好事!”
程墨道:“大将军乃当朝第一人,理该约束下人,不可如此嚣张。难道大将军想在史书上留一笔,纵奴伤人么?”
我好心帮你,你还对我吹胡子瞪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霍光横了他一眼,道:“闹市打架的帐,等会儿再跟你算。老夫先跟你说说书涵的事,何以她昨晚迟归,却是你的侍卫送她回府?”
为这事,霍显闹了他半夜,害得他没能好好睡觉,现在脑袋瓜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