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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缺德带冒烟儿的差使,程墨怎么肯接?他做思考状,道:“我威德不够,年纪又小,哪有人肯听?师父觉得谁热心,等这人过府求见时,让侍候的奴仆露一点口风也就是了。这人自会揣测师父上意,把事儿办得妥妥贴贴。”
模棱两可的话,最引人暇思了。
这小子挺有一套嘛。霍光炯炯有神的眼睛定定看了程墨一息,点了点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也就是同意了。
程墨立刻溜之大吉,出了公庑的门,站在阳光下,猛然想起霍光曾问他皇帝对皇后可有感情,当时说得含含糊糊的,他跑去问了霍书涵,才大致猜出他的意思,敢情他垂涎皇后之位很久了?
“人心不足啊。”程墨摇头,难怪霍书涵直到如今没有说亲。
他这里摇头叹气,后面一人拍了拍他肩头,道:“贤侄要去哪里?”
程墨回头一看,却是安国公。
安国公满面堆笑,道:“刚才见贤侄出来,叫了两声,想是贤侄没有听见?”
他有事求见霍光,一直在院子里候着。程墨插队已成习惯,一来便进去了。他本想等程墨出来,托他引见,一来不用在这里干等,二来事情也能办成不是。没想到叫了两三声,程墨愣是没听见。
“原来是伯父。”程墨刚要拱手,安国公一把把住他的手臂。
他离开羽林卫后,从武将转为文职,这行礼也从抱拳变为拱手了。
安国公神神秘秘道:“我在这里等一个时辰啦,还请贤侄帮个忙,让大将军提前见我一面。”
不过是走走后门,chā_chā队,用得着这样么?程墨无语,把他带到廊下,跟廊下的小厮说一声。小厮进去禀报,很快出来引他进去了。
果然还是程五郎好使,安国公大为感激,朝程墨拱拱手,不停夸小厮长得好,一路进去了。外面等的人喧然,有人要发作,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程墨朝他们笑笑,走了。
过了几天,便传出有朝臣上表奏皇后无子,应该废黜,贬为妃的风声。程墨一打听,差点没晕倒,这充当急先锋的人,居然是安国公。
这个时候,昭帝独木难支,程墨不好再躲在家里逗女儿,只好销假进宫了。
皇后上官樱跪在地上,嘤嘤哭泣。
可怜她六岁被送进宫,在宫中长到这么大,本以为很快可以夫妻和乐,生儿育女,没想到天降横祸,朝臣居然不放过她,上奏折要求皇帝废了她。上官樱想到悲惨处,哭得越发大声。
程墨尴尬了,道:“臣告退。”
他还是去外头候着吧,等你们夫妻俩谈完再进来。
“卿来了,赐坐。”昭帝示意程墨在下首坐了,对上官樱道:“梓童求求五郎,他有的是办法。”
程墨是清楚霍光心思的,连连摇头,道:“臣无计可施。”
开玩笑,敢和霍书涵抢皇后的位子,霍光能生吃了他。虽然他很同情上官樱,但若霍光收拾他,谁来同情他?
上官樱已转身朝他跪下。她刚才一直低头哭,这时抬起了脸,倒有几分霍书涵的殊丽,只是梨带雨,让人心疼。
程墨匆匆一瞥,侧身让开,连退几步,腿后跟撞到几案,才不得不停步。
“娘娘快快请进,折煞臣了。”程墨惶恐道。
这是实话。
上官樱也很光棍,道:“卿不答应,本宫誓不起身。”
还被赖上了。程墨苦笑道:“娘娘不如跟令外祖父陈情。”
要求的人,是你自己的外祖父,求我可没用。
上官樱虽然年幼,但在宫中八年,也不是全无心机,一听程墨这话,恍然,道:“可是外祖父……”
你真相了。程墨只是微笑,一个字不敢说。
上官樱站起身,抹了抹泪,转身对昭帝道:“妾回外祖家一趟。”
不能去外祖父的公庑找他,家事,还是回家说,才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外祖父心软,放过她。皇后被废黜,下场实是凄惨。上官樱不得不全力以赴打这一仗。
“好。”昭帝道。
上官樱行礼转身离去,收拾打扮一番,摆鸾驾去霍大将军府了。
昭帝默然良久,道:“卿说得没错。”
要不是程墨递了消息,看到那些奏折他一定惊怒欲狂,皇后无过错,凭什么废黜她?可现在他却只剩满满的哀伤,身为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是何等的悲哀。
“陛下休要悲伤。事情还有转机。”程墨劝道:“皇后和霍大将军乃是祖孙之亲,一家人总好说话些。陛下不妨许霍大将军些好处,打消他的疑虑。”
昭帝抬眼看他,道:“朕远远不及他,有什么好处给他?”
权力没他大,实力没他强,财帛他不在乎,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
程墨道:“不妨许诺,封霍七姑娘的夫婿为侯。”
霍书涵是霍光的心头肉,只能从霍书涵处想办法了。明着封她公主不可能,只能从她的夫婿着手。吴朝规矩,公主嫁列侯,许霍书涵夫婿列侯之位,也就是把她当公主看待了。
事实上,她现在比正儿八经的公主还拉风。
“好。”昭帝道:“传朕口谕,无论谁娶了霍氏,朕封她的夫婿为淮安侯。”
“陛下,还须跟霍大将军说清楚再宣谕。”程墨忙道。
在昭帝看来,圣旨是霍光拟的,也由他用印,把话捎给他,他便会收敛。程墨却知,这样示恩不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