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一个英雄横槊立马,喝住那玄武老皇爷。但见此人青面美髯,身长一丈,手持一把金顶枣阳槊,混似灵官天神。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本王棍下不杀无名之辈!”那玄武老皇爷虽身中数箭,可依然威风不减,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老狗头!你前几日刚杀了我全家,此刻还有脸来问我姓名!吃我一槊!”那英雄早已恨极怒极,喝骂声中,其策马扬鞭如飞至,见了那老皇爷,提槊便刺。
不等玄武老皇爷出手,武曲将军大刀狄复早接过阵来。那英雄使一杆金顶枣阳槊,勇猛处,犹如隋唐好汉单雄信;这狄复舞一把青龙偃月刀,威风时,好似三国虎将关云长。他二人各有非常手段,皆是武艺高强,一时间槊来刀往,兵刃舞空,风云起处走龙虎,斗得好不热闹!这两人正是对手,斗过十余合,不分胜败。
狄复敬那人十分英雄,不忍相伤,便挡住金槊,施展起毕生神威,将大刀只一逼,架槊在对手肩上,令那人一时不得施展手段。狄复问道:“将军如此英雄,何必与草寇为伍!还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河北左义信!”英雄报名号,豪气贯长虹,此人正是七省绿林总瓢把子左义信!左义信这般说着,手下也不松,他膂力极强,臂上劲力到处,早把狄复的大刀给推开了,一套左家槊法施展开来,有若金龙劈空,大开大合,十分了得。二人复战了十余合,仍是不分胜败。这左家的祖上原是马上大将,其嫡派子孙习练自家槊法,这马上的武艺自是极其厉害,皆是难得虎将;而步下功夫却慢了些,是以那天左义信近身格斗,会被瓦罐山三头领谢秋堂一招制住,此是外话不提。
清兵将士,包括狄复在内,他们闻得“左义信”名号,无不大惊失色。自清兵入关以来,那左家便历任两河绿林总瓢把子,而到了左义信这一辈,已做到了南北七省绿林的总瓢把子。李玄、左义信,自命替天行道,手中沾了贪官污吏之血无数,皆是最令清廷头疼的头号悍“贼”,满人闻之姓名,婴儿也止夜啼,三军岂能不惊!
“哈哈哈哈!河北玉麒麟,本王倒是听说过!梁山好汉玉麒麟卢俊义,乃是大宋第一虎将,武林第一高手,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只是你这什么叫一心、二心的鼠辈……唔,没听过,哈哈,没听说过!”那老皇爷大伤还在大笑,兵败十丧其八,却仍老气横秋,在一旁大声道。
左义信手下的兄弟皆是绿林响马,人人匪气都重得很,如何受得了敌将这般言语相激?愤怒处,他们个个也手舞足蹈,破口大骂,嘴下不留情,一时间污言秽语漫天飞扬,脏话与口水齐飞,遮盖了整个战场,万众强盗上战场,古来征战何曾有过这等景象?清兵见了这阵仗,更是惊呆了!若论以汉话怕人的本事,他们若数第二,那天下也没人敢自称第一了!
玄武老皇爷忽又变了脸,厉声喝道:“左义信!上次算你这奴才运气好!你只为自己逃命,竟不顾自家人的性命!好,你这奴才,既然要做缩头乌龟,那本王就成全你!你不顾家人,好,本王就亲自出手,替你杀了他们!没想到你还是不肯露面!本王正愁寻你不着,没想到你竟亲自送上门来了!哈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三军将士听令!今日就是拼死一战,也定要宰了左义信这个狗奴才,为圣上除去这一大祸害!”
原来,左义信自小便爱做独行侠,自任七省绿林总瓢把子以来,也常孤身云游四方。那日,玄武老皇爷北征京凉山的大军途经直隶省的左义信家中,深知其为大清一巨“害”,不在李玄之下,便率军杀人放火,大肆屠杀左家全族!绿林一族之力,如何敌得过百万虎狼师?除左义信一人离家未归之外,左家一门老幼人丁,竟无一人生还,惨绝人寰!而那夜,左义信却正在京城玄武门与瓦罐群豪联手,大战天下第一大豪侠李玄,后误会冰释不提。待得左义信回到家中,唯见断垣残壁,只剩白土废墟,连至亲之人的尸首都找不着!绿林人自来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主,如此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左义信如何能了,当即便纠集了七省绿林的二十万人马,杀上京师来,要找玄武老皇爷报仇!
听得大仇人说起家人惨祸,左义信更是狂怒之至,胸中愤恨难填。左义信手下挥槊,大战狄复,口中一声呼啸,大喝道:“呔,老狗头!看你身后是什么人!今日我定要教你老狗命丧此处!得报大仇,以我雪我全家之恨!绿林好汉何在?来人!”
一时间,呼喊之声震耳欲聋,四山回荡。漫山遍野的旌旗处,人如山海,如蜂拥,铺天盖地而来,人马十倍于清兵,早将玄武老皇爷的残兵败将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哼!一帮草寇,本王何惧于你!将士们,快随本王冲杀出去!待明日本王重整旗鼓,定杀你们汉人奴才一个片甲不留!”喝声处,那玄武老皇爷舞起银锤,施展平生手段,向本阵中军大帐冲杀过去。一个武艺绝伦人,一匹天下无双马,老皇爷一人一骑,在绿林响马之中横冲直撞,竟无人可挡,若入无人之境!老皇爷此等勇武,似不减当年蜀汉五虎将之一的黄汉升之勇!
绿林好汉人多势众,那玄武老皇爷正冲杀间,却见对方阵后大乱。尘土飞扬处,一中年上将领十万清兵,飞马来救。但见那中年将领蓝旗蓝衣,马如白龙,面如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