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威风真赛虎,黄马胆气远逊龙。李玄天神般的架势,凡马如何不惧?掌力到处,早惊得那黄龙马呼雷豹一声长嘶。
神驹呼雷豹不愧“黄龙”之誉,马嘶隐作龙吟之声,若春雷破九霄,一声霹雳惊天下。余马闻了,十之有九吓得屁滚尿流。
自来战马皆随主,赤兔也染关王义。李玄英雄,其胯下战马也生得一副熊心豹子胆,上阵对敌,纵有万千虎狼啸,又有何惧,浑没将那呼雷豹龙马之嘶放入耳中,仍好好的载着李玄厮杀。秦伯尝从来谦和,座下老马追随其多年,胆子可没那么大,心气不壮,少了霸道雄风,闻得呼雷豹之龙吟,早惊得失了前蹄,一下便将主人秦伯尝掀落在地。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本就是畜生之道。
忽生这般变故,秦伯尝以双锏撑地,尚未起身,李玄一戟又正好往其面门砍来。李玄大惊,手下招式收束不住,危机之中急忙变招。但见李玄铜臂豪弯,铁腕巧旋,倒转铁戟,在掌内画了个圆圈,戟锋贴着自己胸前的衣裳划过;虎马铁蹄微屈,李玄猛然向外一挥铁戟,尽去其招力道。秦伯尝有惊无险,只是苦了他瓦罐山的喽啰们,李玄铁戟尖端处的真气喷薄而出,劲力到处,直教三军辟易,万马折服。一排瓦罐山的喽啰被李玄的戟风打得七零八落,旗帜散了一地,模样十分狼狈,却未伤到一人,众瓦罐山好汉俱是惊怒万分,唯大头领秦伯尝一人十分感激李玄仁义。
瓦罐山军中,忽地冲出一名黑面大汉,他的身子有如巨峰飞来,猛然砸像李玄的坐骑。李玄的千里马是何等的腿力,竟被那黑大汉一下撞翻,把李玄掀下地来。李玄大惊。
那黑大汉也不打话,只提了一条铁鞭,拼命般与李玄厮杀,不让李玄靠近秦伯尝半步。李玄见那来得凶猛,也不敢怠慢,又怕伤到离自己极近的秦伯尝,只得左手挥单戟,与他交起手来。那汉一鞭打来,竟震得李玄虎口微麻,大惊道:“这人好大的力气。”李玄知其力道,也运起八分劲力,戟鞭数交锋,直震得那人长鞭几欲离手。二人战了十余合,李玄已知那人只是力大,招式上却十分慢,纵是如此,李玄挥戟也很是吃力。再斗十余合,那大汉左遮右挡,已渐渐招架不住了,纵是如此,能战李玄二十余合而不败,已可令许多名门正派的“高手”们大大汗颜了!众人怕误伤了秦伯尝,俱不敢上前;而秦伯尝乃一寨之大头领,此刻以锏支地,是坐不得也起不得,坐地有失风度,起身则见身前的李家铁戟在空中翻飞,自己只要稍微一动,只怕便要以身喂戟了。
“石头!快住手!”秦伯尝的身子不能动,他的嘴还是能动的。
秦伯尝的话,好像要比他的武功还管用,那唤作“石头”的黑大汉听了,果然便停手不战,赶紧回过身来扶起秦伯尝。李玄也同时停手,两方暂时罢战。原来,那黑大汉姓孙,名唤石头,是秦伯尝贴身的喽啰护卫,秦伯尝先前对他家有救命之恩,也视孙石头为兄弟,孙石头时刻铭记于心。他方才见秦伯尝有“难”,以为李玄要上前相伤,便不顾有无号令,便舍命冲出相救。众人也都大感意外,不想这人平时极不起眼,关键时候,仗着一身天生神力与秦伯尝传他的几手武功,竟能与李玄斗上个二十回合!除罗仲信自负轻狂之外,余人皆自思恐无与李玄单打独斗之能,暗暗赞叹道:“此人武艺,恐怕还在我之上!”
“李帮主好手段!秦伯尝甘拜下风!”
李玄不以帮主为尊,只以好汉为贵。他急上前,帮着扶起秦伯尝,亲自助其掸尘。秦伯尝忙谦道:“不敢!有劳李帮主!”
李玄瞧了一眼秦伯尝的战马,抱拳道:“秦头领好锏法,适才与洒家大战百余回合,也没让洒家半点便宜!这回是那畜生妨主,不分胜负!似秦头领这般的兵刃功夫,天下只怕再无第二人,甘拜下风的人,当是洒家才对啊,哈哈哈哈……”
秦伯尝见了李玄,也为其豪气所染,当下便不再客套,忙叫人取过李玄的方天画戟,双手奉还。
为表尊重,李玄也双手接过画戟。李玄还想着方才的切磋,计算了好一会儿,心道:“秦家锏法自隋唐传至今日,洒家知其共有七十二招。但秦头领方才与洒家过了百余招,洒家前后总共瞧出了七十一路锏意;斗到后来,好多招意都重了,唯独不见秦头领使出那最后一招。这秦家锏法,洒家是只闻其名,不知其招,那最后一招究竟是什么样的招数……”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有其武功招式,同门师徒切磋可以,然而临阵应敌,若有人还将那一招一式原原本本、死死板板地使将开来,那么此人不是傻子,便是自寻死路之辈。武林中又有哪个敌人是专门为了给对手以死招拆解而出手的呢?因此真正江湖高手重招式之意而非招式之形,李玄也是这般。他见秦伯尝的锏法已有十分的火候,已然大成,其出锏从心所欲,而不逾锏法之矩,能得武学之自由,当是一代武圣!不学字句,人无以言;不学招式,人无以武。文到妙处,信手拈来便是千古绝唱,文意万古不废,此乃文豪若李杜之仙圣;武到极处,随手打出便能万夫不当,招意千秋尽存,秦伯尝的锏法正是如此。习武若学文,文有字无意,那连符号都不如,可惜读书之人大多爱此;武有招无意,这与机械有何区别,可怜练武之士十九这般。难怪有那么多的大“高手”,根本连李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