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金色的大轿子在吕莹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妖冶妇人银铃般笑着,嘴角带着几分狠不正经的邪气,问吕莹道:“小妹妹,我家主人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要不要让他带你们出去?”
吕莹虽是聪明绝顶的少女,但她心底纯真无邪,毫无城府,又缺少江湖经验。她见对方也是女子,又是笑着对自己说的,顿时防备之心尽消。
那张太虚的“桃林六花阵”着实高明,吕莹一时也难以走出阵去。吕莹心忧她身后那群少女的安危,这时忽遇“贵人相助”,心中自然是欢喜极了,也不问对方来历,忙施礼谢道:“多谢姐姐!麻烦您了!”
那妖冶妇人见吕莹答应了,诡秘地笑了笑,吕莹也未注意到。
“来,这边走!”那妖冶妇人在前面边领路边说道。
吕莹见那妖冶妇人指的是错路,迟疑了片刻,又仔细地观察了自己现在身处的五梅阵。
那妖冶妇人见吕莹停住不前,忙堆起笑转身问道:“小妹妹,怎么了?”
吕莹也不疑对方有诈,只信那妇人真是个好心人,不解道:“姐姐,那不是‘五梅阵’的困阵吗?”
那妖冶妇人一听得吕莹说出“五梅阵”这三个字,大是惊诧,她假笑着试探吕莹道:“小妹妹,这分明是李药师的‘六花阵法’,你怎么说它是‘五梅阵’?”
吕莹从来以真诚待人,不会伪作,她瞧妇人那副足可以假乱真、远赛伶优的装作模样,还以为那妇人真的不知那阵乃是“五梅阵”。为顾及那妇人的“颜面”,吕莹谦虚道:“姐姐,这个阵法像极了‘六花阵’,初时我也没有瞧出这阵原是‘五梅阵’,您看……”吕莹一边认真地说着,一边将那“五梅阵”的破绽指给那妖冶妇人看。
那妖冶妇人“亲切”地挨着吕莹,她顺着吕莹纤纤玉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好像真的是在认真分辨着那“五梅阵”的破绽。妇人的右臂往吕莹的后背伸去,她骈起食、中二指,细腕一翻,双指间便多出了一根细小的银针。银针已隐入吕莹的青丝,将触及其昏睡穴。
眼见那银针就要刺中吕莹的昏睡穴了,忽地桃林内响起了一阵极尖锐刺耳的喊叫声,一阵母狼般的惨嚎声。这般难听的声音,自然不会是从吕莹口中发出的。可那叫声就在吕莹耳边,这可着实吓了吕莹一大跳。
吕莹转头看那妖冶妇人时,但见那妇人的肩头血如泉涌,她的右臂竟然已经不见了!方才的惨叫正是那妖冶妇人发出的。
地上,掉落着那妇人的两截断指,指间还紧紧夹着那根银针,这两根手指分明是被一片极锋利的暗器削下的。吕莹是用剑高手,她在给那妖冶妇人包扎肩头的伤口之时,一眼便瞧出那是剑伤。
不论是从暗器伤口,还是从剑伤来判断,对方定是个武艺绝顶的高手。能在吕莹这样武术造诣极是不弱的人物面前伤人,而出手后又能立即消失无踪,此人暗器、剑法与轻功之高,实在骇人!
独孤风?独孤风虽有这份使暗器跟御剑的本事,他轻功又是高绝,更在吕莹之上,可他是绝没有这份狠心的。况且那妖冶妇人根本还未伤到吕莹,削人肩膀这样的事,独孤风是绝对下不去手的。
伤那妖冶妇人的,并非止有一人。地上,那妇人的断指旁,插着一片枫叶,一片染了血色的白玉枫叶。不消说,那定是“没羽飞将”二月枫的手笔了。而另一个,与二月枫在一起,又能在吕莹面前有如鬼魅般出剑断人臂膀的,天下间除了“无常老爷”司徒剑锋外,怕是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都是自家人,出手何必这么重呢?”轿内,一个沉稳的中年人的声音缓缓说道。
吕莹的内力修为已是不凡,可那轿内之人每吐出一个字,吕莹都觉有五雷奔腾于体内,直震得自己气血翻涌,内力渐渐变得若有若无,手中也没了力气。那轿内之人竟是个内力极深的绝顶高手,其深浅难知,反正似独孤风、吕莹之辈,其内功修为是万难望那轿内之人项背的。
衣袂带风,人影飞闪。不知何时,洛伯沣兄弟、祝侯烽、云里峰、见血封、二月枫和司徒剑锋等一干绝顶高手已围在了那顶金色轿子的四周。众人中,唯有洛伯沣一人对着那轿子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大师兄好”。洛仲沨见自己最敬畏的亲哥哥已行了礼,忙跟着浅鞠一躬,敷衍着随便问了声好。跟着,那见血封也掺和着拍了声马屁。其他人则都直直地站着,面上绝无一丝的敬畏之色,也并无退避之意。
“她要是有本事,也可以砍断我的手臂。”司徒剑锋望着自己手中的催命剑,冷冷说道。
“你以为她真的没有这个本事?”金色轿内的“大师兄”含笑沉声道。
顿时,杀气四腾,除了洛伯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大师兄”的内劲震得身形晃动,吕莹、花蝴蝶更是站立不稳。这个“大师兄”的杀气竟更甚于“天下第一杀手”司徒剑锋。
“南周北赵”,京师里最有名的两个员外爷。而那轿内之人便是南城大员外周大丰,也是“天下第一”张太虚的首徒周大酆。张太虚九大弟子之中,要数他的武功修为最高了。
“好了,你们……你们别吵了!”花蝴蝶努力地调息了会儿内力,大口地喘了喘气,这才有气无力地蛮叫出这几个字来,之后又大口地喘着气。那周大酆的内劲实在是霸道非凡,内功修为稍差点儿的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