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独孤风与夏侯佩玉、夏侯剑鸣将至山顶之时,听到山上叫苦哀求声、呵斥喝骂声、皮鞭击打声、铁链敲门声不断。
三人一上山顶,便觉此山与其它山有些不同。世上的山顶大都尖而窄,而太虚山的山顶却平而阔。山顶上到处都是碎石,碎石间,隐着几个矿洞。离三人不远处,还有一排房舍,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三人来之前都吃了上官甜儿配的药丸,可暂时百毒不侵,因此他们也不怕那有毒的水银蒸气。他们朝昏暗的灯火走去,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这时独孤风看得清了,在房舍外挥鞭打骂的都是些身穿满清官兵衣服的军士,为首的八个头目,竟然就是被独孤风生擒过的八大山寨寨主。而栅栏里,正用铁链敲着木门的工人大都衣着鲜艳,穿着用上好绸缎精制成的衣服。这些人中,肥头大耳的居多,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不像是做过苦工的人。只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或是在一旁斗蛐蛐,或是在草垛上打哈欠。独孤风心想:“甜儿告诉我告示上说太虚山今天不收矿工,而这里却有这么多人。看他们的样子,不是整日花天酒地的富户,就是些好吃懒做的赌徒。领头军官还是由越狱的土匪假扮的。看来,他们便是八大寨主昨天夜里从酒楼、赌坊和怡红院掳走的人了。合我们三人之力,要想在八大寨主面前放走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却不知那使刀的黑衣人现在何处,其手段又如何?”
独孤风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拿捏好力道,看准那些“官兵”的穴道。破风声中,一颗颗石子有如没装羽毛的箭矢,朝官兵身上飞去。
八大寨主和手下的“官兵”应声倒下,尽皆晕倒。夏侯佩玉与夏侯剑鸣飞奔至栅栏前,拔剑砍断了锁链。门一打开,里面的“工人”便争抢着跑出来,朝山下逃去。独孤风想到:“这山上官兵是土匪假扮的,那么山下巡逻的那些人也必是和他们一路的,若是见到有这许多人逃下山去,定会伤害他们的。”一想到此处,独孤风便立刻对夏侯佩玉说道:“佩玉,你快赶在他们前头跑下山去,把山下的‘官兵’引开,别让那些‘官兵’碰见他们。”
山顶上已没有“矿工”了,夏侯佩玉也照着独孤风的吩咐跑下了山。独孤风与夏侯剑鸣刚想离开,他们身后的屋顶上已多了两个黑衣人。一个身材魁梧,手持一口泼风大刀;一个身材瘦削,使一柄薄刃轻刀。
那瘦削汉子将刀刃一翻,闪电般出手,快刀直刺夏侯剑鸣的后颈。
夏侯剑鸣也非等闲之辈,早就感到了身后的杀气。待得刀尖逼近之时,便侧身躲了过去,同时运气拔剑,抵住了那柄快刀。两件兵刃相接,只震得那黑衣人虎口发麻。
黑衣人知道对方是个硬手,便打起十分的精神,闪电般刺出七刀,想先下手为强。只听得“当、当、当……”连续七声,夏侯剑鸣已接下了黑衣人刺出的七刀。黑衣人的刀虽快,可夏侯剑鸣也武艺高强,黑衣人伤他不得。
夏侯剑鸣没有受伤,黑衣人却要受伤了。夏侯剑鸣接住黑衣人的七刀之后,便运气于掌,朝黑衣人胸口打去。当时二人离得较近,夏侯剑鸣接住七刀后便使一“粘”字剑诀,以浑厚内力吸住其刀身,使其动弹不得;黑衣人正在惊愕之际,胸口已被夏侯剑鸣击中,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独孤风早已认出,地上这使快刀的和屋顶那拿大刀的都是前天在三清宫中围攻魏子洞的道士。地上使快刀的,是王安坤的四弟子魏电;屋顶上拿大刀的,是王安坤的大弟子冯风。那冯风一见了戴着紫色猫面具的独孤风,便知道他就是京城里妇孺皆知的“紫猫侠”,那天冯风见这“紫猫侠”竟能接住他大师伯掷出的蒲团,便欲和他较量一番,想看看到底谁强谁弱。那天冯风的刀还没来得及挥出,独孤风就已经抱着陈雨逃走了。现在冯风又遇见了独孤风,刚想出手和他好好较量一番,却见先出手的四师弟已被另一个戴猴脸的高大汉子给打倒在地。冯风大怒,也顾不得独孤风了,立刻挥刀去战戴猴脸面具的夏侯剑鸣,要为师弟雪恨。
冯风的大刀挥出,一股劲风向夏侯剑鸣袭来。夏侯剑鸣也不敢稍有懈怠,立刻提剑相迎。二人一交手,俱都暗暗佩服对方的手段。这二人功力相当,一个刀势霸道,一个剑法精纯,可说是棋逢对手。两人刀来剑往,斗了三十余回合,仍不分胜败。
话分两处,却说夏侯佩玉刚冲下山,便见一队官兵正举着火把从远处走来。夏侯佩玉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十几个士兵,待那一队官兵走得近了,他也学着独孤风的样子,从地上拾起几颗大石子,却不是要打士兵的穴道,而是用力地砸向领头的军官。夏侯佩玉见到那军官抱头喊痛,还故意哈哈大笑,引得一众官兵都看过来。那军官可恼极了,急忙下令捉住戴猴脸面具的夏侯佩玉。夏侯佩玉还真如猴子一般,在草木间飞奔,身手矫健,动作灵活。夏侯佩玉见官兵追来,还不时地戏弄他们,或用石子扔他们,或躲在草丛中伸出脚将跑在前面的士兵绊倒,而那队官兵却连他的一片衣襟都抓不着。不一会儿,那队士兵便被夏侯佩玉引得跑远了。
山上的“矿工”也都相继冲了下来,他们在山下还没逃得几步,另一队官兵又巡逻到了这里,将他们堵住。为首的一个军官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黑夜在矿场旁乱跑,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