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竣正对比几张图纸,几天后要进行下一期工程,看见二头便问,“小吃吃送回去了,他爸爸在家吧。”
二头不经意地说,“在,他们那风挺大,小缺可能迷了眼,红红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想孩子哭了一晚上。”
工头翻来覆去看不进去,图纸一放,“你最近有没有设计稿子,要是没有就来工地,下一期你监工,我有点事做。”
大哥要空时间追老婆,二头抱胸一本正经说,“设计部里有个小户型居民区一直被压着,后进的设计人员都奔着设计商业大厦,豪华别墅,这稿留好久了,被我检查出来,大哥画了吧,反正大哥也会设计的。”
工头听着叹息一下,摇摇头,“当年大哥最早带的弟弟都学成本事,那时候只能念夜校也都学会了。设计,吊机,很多项目国际上都是前列,咱们施工队有技术,集团才发展这么好。现在带出人反而很少能学得好,连居民区都没人愿意动笔了。以后多再外面找人,来的工人和村里的人都一视同仁对待,只定能出新秀。”
“村里人看着奖励好,都奔着获奖去设计大件,无可厚非。大哥你看到小缺的那个床铺没有,地方不大,可是整理的干净整齐,归类也都清楚,小户型最需要这种理念。”二头不过在小缺掀开床帐扫了一眼,便全记下来。那些小小的支架,以他设计的眼光看,架子搭得很不安全,哪里承重,哪里衔接都不科学,没发挥最大的优势。不过里面收拾的很规矩,小小空间装下很多东西,“大哥可以去小缺那里参观学习找找灵感,两个人能一起设计就更好了。”
“设计交给我,工地交给你了。”工头幻想了一下一家三口趴在地上乱涂乱画的样子,他还可以握着小缺的手画图,最好他和小缺壁炉前面光着身体画画,画着画着……“我去旧楼看小缺的房子,又不会显得逼迫小缺太紧,这活好。”
工头翻出自己的眼药水,直奔小缺的床铺,沿途的积雪被踩得结实,步子又大不重。到了床帐那,工头喊着小缺的名字,人就已经钻进帐子里了。
床帐里能站的地方很小,一个火炉,几排整齐的小盒子几乎就满了,顶多留两个人站的地方。工头高大的身体顿时挤满了整间床铺。
小缺看见工头突然来了,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温润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根本没有二头说的哭得红肿,工头偷偷把眼药水藏起来。
“哥?”小缺惊讶极了,大哥不是再也不想见自己了么。
“小缺,又见面了,想没想大哥,哥来奸你。”工头邪恶一笑,故意把“见”说成一声,看着小缺急羞得满脸通红,心里暗暗满足,却不敢真再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大哥最近设计小户型房子,来小缺这取经学习。”
“小宝宝过来。”工头直接坐在床铺上,小吃吃被爸爸抱进来之后就踢了鞋,在床上爬来爬去地玩。看见工头,他的小脚对着摆来摆去,让工头看他的蓝色绒袜子上绣的小动物,这双袜子可是小缺做的。
“好宝,叔叔来玩,还给你带好吃的了。”工头从大衣服兜里往外拿零食,本来都是买来放在箱子里等小缺收拾的,现在都要自己献宝了。
小缺局促地坐在工头旁边,床铺有什么取经的,又脏又乱,地方小小,冬天还冷。
工头穿着没有二头那么严肃正式,军绿色的休闲裤系着大大的皮带,深色的毛衫,外面是直接敞开怀的羊毛大衣。这会工头大衣一脱,哄着孩子,没一会小缺就放松下来,也许他本身就已经习惯和工头相处,“哥,谢谢你给小宝宝买的衣服。”
“跟哥客气什么,再说那是给小孩的。我还来你这玩,小缺不是也让哥进来了么。”
不过自己这个床帐有什么好玩的,连招待客人的水杯也没有,流浪汉家里哪有人来做客,小缺真想拿出点什么给工头喝。
“小缺家里收拾的真干净,还整齐。”工头不住夸这里,“要是小缺能到大哥那住就好了,我这大大咧咧的单身汉屋子乱七八糟,小缺去了,屋子保管又干净又舒服。”
“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小缺没什么能招待工头的,但他多少知道一些礼数,家里如果来了客人,应该倒水或拿出一些水果。水家里有,可是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铁杯,他没好意思拿出。水果也有,但是没有新鲜的或完整漂亮的。
小缺还记得工人说自己见面不会打招呼和接待,为了努力改变一些,他拿出大铁盒,抓了一把黄豆,抓了一把玉米,放进火炉里崩起来,爆花是很好吃的,“大哥一会可以吃爆花,这个我会。”
“小缺做事情多麻利,还说不会,就看小宝宝的袜子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大哥也能穿上。”工头去捏小孩的脚,小宝宝发痒缩回脚藏起来,咯咯开心直乐。
“我没本事,不像大哥会盖房子……”小缺想说他不会环游世界照相,但是最后没好意思说出来,世界是什么样,都像商业街或旧楼这样么,他根本不知道。
火炉发出一阵霹雳巴拉好似鞭炮的响声,小宝宝拍起手,他知道又有好吃的了。
工头经常建筑的修长手指拿出随身带的笔和本子,小缺看到工头翻动小本子,里面一张张写着字或数,翻到空白的页,工头拿好笔,“王氏建筑首席建筑师兼设计师,专门为小缺先生设计一张本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