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地板倾斜,立刻回头看向控制屏,屏幕上,一架弧光翼舰被击中,在空中绽放出无声的光爆,舰船上至少载有三十名军队的青年才俊,一瞬间化为乌有。
尽管见惯了战场的残忍,我心中还是有些发紧。
“我说过,我天生比较倒霉,除了变强,没有别的办法。”温穹把手伸向我,“你能不能把手铐解开,否则我只能叫‘黄泉’出来割断它。”
他的机甲,那条暗红色的蛇叫黄泉。
我解开手铐,温穹活动双手,走到控制屏前。
“事情好像有点麻烦。”温穹说,星空深处,一群如夜幕中的萤火虫一般密密匝匝的光点正向这边移动。
“还在能力范围内。”我说,一边拿起通讯器,接通阿隆佐。
阿隆佐一向雷厉风行,翦除内奸之后,他立刻率领弧光舰队正面迎战坎贝拉星逃亡组织的袭击,对方的舰船数量与我方旗鼓相当。
经过三个回合的激战,敌方选择撤退。
弧光舰队自然不会放弃这次复仇的机会,阿隆佐向全舰宣布,追击敌人,直捣黄龙。
坎贝拉星舰队逃得很快,有几次差点消失在追踪器上。
阿隆佐亲自掌舵旗舰,死死咬住坎贝拉星舰队,经过数天的追击,我方来到坎贝拉星老窝撒旦星云附近。
撒旦星云是一片巨大能量的集合体,但它却没有形成恒星,没有光亮,只有一片漆黑,因此被称为撒旦。
撒旦星云已超过帝国的边界,这是一片神秘而危险的领域,黑暗中遍布大大小小的能量体,中央研究院也未曾涉足这里。
“阻击他们,不能放他们回老巢。”阿隆佐上将下令。
我已经听出阿隆佐的动摇,他不想带自己的亲兵进撒旦星云。
之前的计划只是前往撒旦星云,寻找坎贝拉星逃亡组织,并没说要直接进去。
尽管阿隆佐希望阻截敌方舰队,但事情显然没有那么顺利,那些讨厌的荧光虫子进入撒旦星云之前,就突然消失了。
追踪仪表盘上凭空消失,肉眼更看不到,阿隆佐一路追过来,结果扑了个空,恼羞成怒可想而知。
我给他发了个消息:我们撤退吧。
这次的出击已经很不妙,我们失了先机,现在又被人牵着鼻子走。
阿隆佐没有回我。
我知道他打算一意孤行。
果然,八分钟后,阿隆佐向全舰宣布,闯阵。
我转过头,看向温穹,他正在吃营养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标签e‘我们快死翘翘了’之类的?”
“暂时没有,”温穹抓起一个鼓囊囊的背包丢给我,“这里面是足够一个成年alpha吃一个星期的压缩营养浆。”
我接过背包:“你怕我饿死?”
温穹一愣,有些神思不属,似乎想到别的事了。
☆、cer 22
我驾驶贯日舰跟随弧光舰队进入撒旦星云区,航行五天后,我们依然什么都没找到。
周围是黑暗莫测的能量海,只要稍微疏忽一点,就有可能被能量的巨浪卷入海底,尸骨无存。
能量海之间的空地上,小行星的碎渣漂浮着,反射着探灯的光芒,仿佛安全的指路牌。
我从透明的玻璃幕下转过身,小行星碎渣的反光宛如星光,将我的影子抹在地上,一侧,温穹正闭目休息,微光笼罩在他脸上,他看起来柔弱无害,令人保护欲大增。
我知道信息素标记后的效果仍未退去,越是相容性高的ala,临时标记持续的时间就越长,现在距离我啃到温穹的鼻子已经超过十天,我却依然能感觉到信息素的吸引力。
“你谈过恋爱吗?”温穹闭着眼睛,忽然发问。
我一愣,他问这干什么。
“你和力诺没有在一起,我知道。”温穹说。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老婆很爱我”效应自动发动。
我感觉后脑勺被捶了一下,加上信息素的作用,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么在意我,我当然不愿令你失望。”我说,“我和力诺什么都没有,我喜欢的人是……”
“呵呵,有时候你还挺会花言巧语的,真不敢相信你还是个没标记过的老处男。”温穹及时地用嘲讽打断我。
我每次跟他表白,都会被他无情地拒绝,即使像现在,前一秒我们还在和平共处,下一秒就变得很僵。
我从标签的作用中清醒过来,懊恼地沉默,而温穹也没再说话,星光转过一个角度,消失了,驾驶舱中仅有仪表盘熠熠发亮。
又是一次,我默默地擦掉“老婆很爱我”后面的剩余次数6,改成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