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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往寻阳前进的时间段内,刘御的日子过得很悠哉,尤其是王狗狗乖乖闭嘴之后,他的耳根子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当然,王狗狗有意识地管住自己的嘴巴,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比如每天都要嚎上两三嗓子的刘子业。
眼看着就快要到寻阳了,刘御把马车里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茶杯丢在了地上:“把那个嗷嗷乱叫的王八羔子给我从车窗里丢出去!”
刘御平日里说话跟他走路的习惯一样,喜欢放得慢慢的,尾音还要拉长,尽量没有声调起伏,要多装有多装,他很少把话用叹号结尾,现在却用了,显然被刘子业的哭叫声烦得不轻。
其实刘御看刘子业不顺眼已久,这要是换了往常都是苏涛拦下来的,但是现在苏涛不在,重任就要落到别人头上。
王狗狗吓了一跳,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学习李萍的阶段,勉强压抑住心中的害怕,抱住刘御的大腿面无表情抬头道:“还请殿下三思,眼看着就要到寻阳了,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伤害二殿下。”
他面无表情,刘御也面无表情:“你学二猫学了这么长时间,就学了这么一个半吊子?你说话就不能有点气势吗?”
王狗狗眼角一抽,觉得殿下真的是太关心自己了,差一点感动得痛哭流涕,勉强压抑着自己维持着无表情状态抬头看过去,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觉得呢?”
刘御老早就在捉摸着,自己不能再被王宪嫄用噪声攻击大法折磨了,得培养一个能够跟王宪嫄对着干的人,于是拿脚尖碰了碰王狗狗:“不仅仅要面无表情,你还得学会适当的在言语中加一点粗口,语气也要凶恶一点。”
王狗狗听得似懂非懂,拿着随身携带的小本本用神犬国文字记下了这一点,然后顶着李萍鄙夷的目光,屁颠屁颠跑出车厢寻找车夫统计一下脏话粗口都有哪些了。
阻碍的人没有了,刘御拿脚尖把在地上打滚的刘子业挑了起来,本来想直接从车窗丢下去,但是刘子业一被他碰触,瞬间就没了声音。
刘御一想,既然耳根终于清净了,就没必要费力气把人往外丢了,当垃圾一样把刘子业踢开,蜷缩着腿开始睡回笼觉。
李萍在旁边看得真切,心道怪不得主子今天心情不好,原来是想睡觉了。她一低头见刘子业被抛弃后撇撇嘴角似乎又要哭,手腕一转,从袖口捏出来一颗深红色的药,往刘子业大张的嘴巴里一丢。
小胖墩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伸长了脖子费力咽了下去——这家伙对于投喂的食物从来不挑剔——没过几秒钟,药力上涌,他就伸长了胳膊打了一个哈欠,蹭到了刘御脚边团着身子睡着了。
李萍又小心翼翼一看刘御,见他似乎也睡着了,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36沐浴洗澡
刘御先前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寻阳大本营中不仅仅有王宪嫄,还有武陵王的生母路惠男。
两位女人都在王府里热切期盼着自己儿子孙子的归来,眼睛一水都红通通的,手中攥着帕子,随时准备嚎啕大哭一番,好表达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日思夜想、担惊受怕的痛苦与无奈。
听到下人禀报大殿下二殿下回来了,王宪嫄和路惠男齐齐往前跨了两步。
刘御刚跨过门槛,就感觉到一阵香气扑鼻,顿住脚步抬头一看,路惠男一把把他搂住了,哭道:“玉儿消瘦了不少,何至于成了这番模样?”
刘御有点头疼,他这才想起来不仅王宪嫄是个泪包,路惠男也是很能哭的。他就有点纳闷了,如今刘义隆刚死,按理说路惠男这几天应该哭她自己的丈夫哭得精疲力尽、声音沙哑了才对,怎么今天一听,不仅嗓音嘹亮,还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不哭个很长时间停不下来的那种。
王宪嫄搂着刘子业也在哭,感染得刘子业也跟着哭,刘御面无表情在路惠男怀中缩了三秒钟,觉得自己确实无法忍受这样的待遇,转头看了王狗狗一眼:二狗,快来,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王狗狗心中大喜,心道自己练习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够帮上主子的忙了,屁颠屁颠蹭了过来,面无表情开口道:“放手,你们都给我、老子放手!”
他凶恶的话语和软绵绵的语气让身后的李萍默默扭头望天,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