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连话都顾不得说,夹起一片肉往嘴里塞,小嘴唔囔唔囔的嚼着,她从没这么大口大口的吃过肉,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里了一样。
一顿饭下来,杏花的小肚皮圆滚滚的,要不是吴大光打住不让杏花再吃,杏花还得往嘴里塞。
入夜,两人躺在炕上沉沉的睡去。
午夜时分,窗外刮起风,卷席起沙石拍打窗户,过于劳累的吴大光睡的很沉,没有被动静吵醒,杏花则相反,被动静吓醒了,恐惧占据着头脑,挪动着小身子朝吴大光靠去,她找到了安全感。
屋内的温暖抵不过上天的灾害,外面的风刮得越来越大,厚重的乌云笼罩着大地,随时随地预备着一场暴雨降临。
后半夜,狂风肆虐够了,大滴大滴的雨点落下,节奏略快,迫不及待的进入**,老天爷酝酿了一夜的情绪,暴雨终究袭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吴大光家的房子年久失修,每每下雨都会有雨水从房顶渗透进来,四壁的裂痕不断有雨水拍打进来,雨水溅落房间的每个角落,外面下大雨里面下起小雨。
尽管如此,吴大光全身被漏雨水打湿了,可鼾声还是正浓,大概是太累的缘故。
窝在吴大光旁边的杏花早早就醒了,实在害怕,小声的对着吴大光道:“爹爹下雨了。”
声音小如蚊子,吴大光一个呼噜完全覆盖住,梦中的吴大光正在游泳池里游泳。
咔嚓~一声惊雷。
呼噜声卡在一半,张着嘴打呼的吴大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爹爹下雨了,我怕。”杏花小手抱着吴大光粗壮的胳膊,身子缩在湿的一塌糊涂的小被子里。
吴大光这才意识到下雨了,拍拍杏花安抚:“不怕,有爹在。”
吴大光摸索下炕,以往下雨,家中必备几个盆子在屋里接水。
吴大光出了屋,在堂屋翻找能接水的盆,头顶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到,抬头看去,伴着一道闪电,屋顶一大块黄土吊挂再上面,刚才打中自己的就是这块黄土的一小部分,房梁所用的木头已经糟了,加上被雨水打湿,随时有可能坍塌。
刚想到坍塌,屋子外面几块房檐瓦片掉落下来。
房子要塌了。
吴大光脑子里瞬间萌生出这个念想,后背蹭蹭的直冒凉风。
不行,屋子不能住人。
“杏花,快起来,房子要塌了。”吴大光高喊一声。
快速冲进屋里,把藏在炕炉里的钱揣进怀里,抱起炕上的杏花就往外冲。期间不少掉落的土块砸到身上。
也许是上天给了爷俩逃生的机会,在吴大光抱着杏花冲出房子后的半分钟后,轰隆一声,整个房顶向下凹陷下去,孤零零的剩下四面墙壁危耸在那。
这一幕让吴大光倒吸一口凉气,晚一步是不是被砸死在里面了。
“爹爹,我们的家没有了。”杏花扁着嘴说道,眼睛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家。
吴大光叹了一口气,大手遮住杏花的头顶,转身跑出院墙,雨太大了,必须得找个地方躲雨。
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去邻居家,吴大光自然也是最先跑去邻居家敲门。
吴大光在邻居家门口朝屋里高喊,“大哥,我家房子塌了,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夜。”
也不知道屋内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一连敲了五家门,没有一家好心出来开门。
难道真的是因为雨声大听不到吗?
不然。
至少其中一家人听到吴大光的求助。
家中男主人从炕上起身要去开门,被婆娘一把拉住:“你干啥去,显不着你了,就你好心,你以为别人听不着吗?吴大光哪有钱修房子,你要是让他们爷俩住进来,还不得赖着不走。”
男人张张嘴,想说外面的雨太大。
婆娘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命令道:“躺下睡觉。”
男人看看窗外,躺下了。
屋外吴大光打算继续敲下去,怀中的杏花抱着他开口:“爹爹,我想回家了。”
其实,吴大光也知道,不会有人给他们父子俩开门,他只报了一个万一的心态。
人穷就一定要被看不起吗?
吴大光尽可能的让杏花少淋点雨,原路返回倒塌的家,家里唯一能遮雨的地方只有盖着板车的那块破旧的塑料布。
抱着杏花钻进潮湿的板车上,吴大光尽量不让塑料布漏洞的地方对着杏花,一大一小湿漉漉的缩在板车上等雨停。
一场雨下了三四个小时,黎明才停下来。
雨后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农村人大多起的早,基本鸡鸣过后,家家户户的烟筒开始冒烟。
隔壁的邻居出门,见到吴大光家中的情况,好心来慰问,只是慰问而已。
“大光,你家房子塌了。”邻居故作惊讶道。
“嗯。”吴大光沉声应道,面部没有表情,作为邻居,自己家的房子就在他家隔壁,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会不知道房子塌了?是不想被拖累吧。
“你说我也不知道你家房子塌了,塌了咋不去我家躲雨呢。”邻居在尽力的表演。
吴大光心中一阵好笑,道:“现在也不晚。”
那人一时哑口,随即道:“对了,我家你嫂子还没起,真不好意思。”
想找借口的人永远都会有借口。
“不麻烦了。”吴大光给了个台阶下。
“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去让你嫂子给杏花打个鸡蛋送过来。”话音拉远,人已经回了家。
邻居回到家中,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