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人能听他把心里的一些话说出来,他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爱云觞,直到现在,十几年的光阴,他老了许多,却仿佛仍然沉浸在当初初恋的情怀中,希望别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爱云觞,让天下人都看到他对云觞至死不渝的爱意,现在即使只能向一个人倾诉,也能让他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呵呵,你真痴情。”云澈忽然冷笑地说道,仿佛在嘲讽他执迷不悟。
就在叶慎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云澈看着他发呆的样子静坐了一会,脸色不大好看,笑容都有点僵硬,弯弯的眼中暖融融的笑意全不见了。
叶慎荣听到他说话才反应过来。
“我该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他忽然好想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急匆匆地拿了外套就离开叶慎荣家,简直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倾诉的对象说走就走了,叶慎荣刚刚有一点把心里话终于吐出来的畅快感,瞬间又变成独自面对静悄悄的房间,没有说话的人,心里空荡荡的。
他觉得云澈这人真是没礼貌,要来则来要走就走,把这当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真正的房主。
要说他对云澈的印象如何,他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反感的,因为云澈利用他。但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做饭给他吃,饭菜又那么喷香可口,心里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他的心又不是一块石头。
而且,没有云澈的帮忙,他也不能继续在娱乐圈发展,就算是利用,他也觉得没关系了。还有之前的医药费也是云澈帮他付的,带薪休假更是美不胜收的事,如此想来,他其实有很多地方需要感激云澈。
但是云澈真正让他在意的地方,却是他在不经意间,眼神、笑容、动作里带有着云觞的影子,这让叶慎荣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即使虎落平阳了,也改不掉目中无人的脾气,能这样迁就着云澈,任他爱来则来,爱走就走,也是因为他能在云澈的身上看到云觞的影子,有点“睹物思人”的意思,也就不好意思在云澈面前表现出不满。
难道是因为他太想念云觞的缘故,才会有这种错觉吗?
接下来的几天,云澈却并没有再到叶慎荣家里来“蹭饭”。也许他是忙得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毕竟天娱的好几个重头项目都是他负责的,就算有别的原因,叶慎荣也不想多加猜测。
除了云觞以外,他又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是否言行一致呢?
藤晏果然成为了《墓灵》的角色监制,韩涛只要去和华裔文坛的人谈事,就一定会带上他,而作者以为他是云觞的影迷,志同道合,也非常喜欢和他聊天。
藤晏有个优点,就是无论什么总能扯上几句,但聊得太深就容易露破绽了。
他在作者面前小心翼翼掩饰着自己并非云觞影迷的事实,然后找了个机会,在男厕所里堵住叶慎荣。
“我想你应该是云觞的狂热影迷吧,《墓灵》的作者也是,简直是云觞的死忠,她以为我也是,老要和我聊云觞的电影,聊得我都烦了。”
藤晏在叶慎荣面前肆无忌惮,完全没有抢了人家功劳的羞耻感,反而还拍着叶慎荣的肩膀,施舍般地说:“以后她约我吃饭,我就带你一起去。不过你记住,我带上你,是给你机会见见世面,认识下我们的合作方,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毕竟你只是个小助理,还没有资格在我们谈事的时候插嘴,懂吗?”
叶慎荣呆了一会,点头嗯了一声。
藤晏看他这么老实,一边暗暗嘲笑他窝囊,一边嘴角微笑:“还有,你别怪我没跟韩总说发现‘华容’像龙吟太子的人是你,你一个新人,我跟韩总提了也没用,他听过就不当一回事了。但你看现在,我当了角色监制,你也能跟着我一起到剧组学习,对你来说,还多了一个历练的机会,这样不是很好吗。”
叶慎荣抬头看藤晏:“对不起,我不想去剧组工作。”
“嗯?为什么?”藤晏看到叶慎荣的眼神,愣了愣,笑道,“你是不懂吧,跟着离导,机会可比呆在制片部多得多。这部戏是铁定会红的,到时候,制片这一栏的功劳不能全被韩涛抢了……唉,反正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接下来几个月我要跟着剧组跑动,你也必须跟我一起。韩总让你跟着我多学学,新人就要少说话,多做事。”
其实他自己才来天娱两年,论资历也算浅的,但在叶慎荣这个“新人”面前,却也摆起了老人的架子。
这回叶慎荣没有点头,但藤晏也根本不把他的意见当一回事。不管他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藤晏都当他是一条能呼来喝去的狗。
他听说叶慎荣给了云澈什么好处,所以云澈才向韩涛大力引荐叶慎荣。但看叶慎荣这样的男人,没钱没权没地位没人望,能给云澈什么好处?无非就是迎合云澈那方面的癖好吧。
藤晏觉得叶慎荣虽然年纪有点大,不过姿色还是有一点的。五官深刻,棱角分明,鼻梁笔直挺括,薄嘴唇长眼睛,这种长相有一股云澈喜欢的清冷和刻薄感,阴郁冷漠,薄情寡义。
谁也弄不懂为什么云澈那种温文尔雅,笑起来春暖花开的男人却偏好这一型,以前他交往过的对象差不多都是这样。
要说正好符合云澈的审美,这应该就是叶慎荣唯一的优势了。
基于这个原因,藤晏非常瞧不起这个出卖色相的老男人,更把他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