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呢?”
殷渔微怔,随即摇头,“不知道,听殷叔说很早就去世了,对她没印象。”
许书砚点点头,下巴抬了抬,“快吃,别凉了。”
*
两碗排骨汤下肚,殷渔帮着收拾一番,之后带着毛巾和换洗衣物走进浴室。许书砚去他卧室里打开床上的电热毯,铺好被子。
后来他洗完澡,许书砚帮他吹头发。
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弛,殷渔前所未有的疲惫,爬上床时才十点。
小广场上掀起又一波喧嚣,接吻大赛一结束,簇簇焰火升上夜空,砰砰地炸开。
许书砚给他盖好被子,熄灭床头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殷渔轻轻哼了声:“冷。”
“冷?”可电热毯还开着,难道不起作用了?许书砚纳闷地转过身。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伸进一只手,心里诧异,很热啊。
刚要抽回去,就被另一只手按住,“……不要走。”
许书砚不虞有此,愣了几秒,见殷渔小半个头都缩在被子里,声音细如蚊吟,“你答应过的。”
他几乎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殷渔按着不肯松手,许书砚只好蹬掉拖鞋也爬上来,钻进被子。
厚实的羽绒被里面一团燥热。
许书砚觉得这样睡一晚两个人都得流鼻血,于是起身关掉电热毯,还没来得及回去,胸口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我是不是不正常?”声音隔着衣料闷闷的,“好像认识你以后我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有点怕。”
许书砚听出他想说什么,一下搂紧他,“你哪里不正常?”
“我……我对你……”
殷渔的声音开始颤抖。但许书砚仍是不依不饶的,声线低缓不容抗拒,“你对我有冲动?”
“……嗯。”殷渔不敢看他,“我试过远离你,我怕万一你是正常的,我不是……我……”
许书砚终于笑出了声,“喜欢同性没什么不正常。”
“真的?”
“嗯。”
听他这样说,殷渔松了一口气,抬头吞吞吐吐地问,“那你,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这样的?”
“初中吧。”许书砚拽他一把,与他视线相对,“那时候班上女生开始发育了,但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看男的……和你现在差不多,什么都不懂,就找了些书来看,慢慢才了解。”
“所以,是正常的?”
“当然。”
“唉,”殷渔忧心忡忡地叹一声,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就算不正常我也顾不上了,我豁出去了。”
许书砚乐了,“为什么要豁出去?”
“我怕你明明把我当兄弟,结果我却只想着睡你。”
许书砚轻笑几声,低头啄吻他的头发,一连串的吻从头顶沿至耳根。他声音温柔得像一片羽毛,“不对,是我想睡你。”
窗外传来持续不断的破空的尖啸,流光溢彩的焰火忽明忽暗。
殷渔沉默着,一只手慢慢探向许书砚的身.下。
“喂!”许书砚像触电一样甩开他的手,“你别让我背趁人之危的帽子。”
“你不想吗?”殷渔讪讪地收回手。
“至少不是现在。”
“我现在又累又难过,睡不着,你不如给我个痛快,让我暂时麻痹也好。”
“小渔,”许书砚重新抱紧他,下巴抵住他头顶,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耳垂,“你不要怕,不要怕。”
心跳慢慢平稳,燥热褪去,卷皱的被窝像一个温暖的茧,裹住被疲乏困住的两人。
窗外的喧嚣还未散尽,他们就相互依偎着坠入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没有发生,未成年 (ノへ ̄、)
☆、阴霾
殷仲樊生前曾说起,他日若亡故,丧葬从简。
旁人听来都当他偶尔失言,一笑置之。
岂料一语成谶,走时还未到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