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一怔。
趁着武帝愣怔之际,贾代善飞快疾行疾步,径直上了台阶,把精致的酒壶小心翼翼的放在御案上,弯腰道:“阿邕,消消气,好不好?”明明他是实干派的,军功能保一生富贵,但为了这朋友,各种弯腰卑躬,都快比那些专门溜须拍马的还懂帝皇喜怒哀乐。
武帝不开口,瞧着胆大妄为却熟门熟路靠近御案,近在咫尺的贾代善,只觉得自己以往对人实在太过放纵了。
“荣国公,你可当真够大逆不道的!”来回的思忖了一些刑法,武帝只觉得气可狠了,可是一口气憋倒喉咙,吐出的话却是这样轻飘飘的,毫无杀伤力。
当意识到这点,武帝越发气闷,直接一甩袖子,起身便往左侧台阶行去。
贾代善:“……”
“阿邕,孩子是我没教好,我没妄为人师,让人任性妄为,桀骜不驯!”贾代善瞧着莫名气狠了,兀自离开的武帝,心口一沉,不免有些心慌,急急忙忙道:“真的,都是我不好!跟你拌嘴兀自中途离开,没跟你说一声,这样没礼貌……”
贾代善将今日发生的点点滴滴,甚至前几天的事情,一一回想了一番,也不管对与错,一门心思的先道歉,把人哄得眉开眼笑再说。
至于缘由,不管了。
武帝闻言却是未回头,狠狠心径直往前走。
见状,贾代善怒火唰得一下子冒了出来。若说人尚未亲征前,他的确把人当皇帝,当一尊不可惹的神龛,小心翼翼的供奉着。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当年救这小皇帝,把自己的命也差点豁出去了。他也没什么救命之恩,胁恩求荣的念头。
醒来后,看见皇帝紧张兮兮的红着眼圈,自己便在那一刻真心把人当皇帝敬着。不然此前,呵呵。
都是黄土地里刨食的,谁家又真能说得上尊贵万分呢。
可至少这小皇帝有些人样,会感恩,没把战士洒血当做理所当然的模样。
因此,皇帝跟他相交,要做朋友,他也含笑回以友谊。几十年下来,因觉得为帝难,各种理解,忍让人一些小脾气。
但,并不代表他没脾气。即使都被岁月磨练出沉稳的皮囊。
“你给我站住!”贾代善一拍御案,气的浑身都在抖,但看着人直勾勾瞪过来的眼神,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三分:“你到底不开心什么啊?不管怎么样,别憋在心里,行不行?对着我不好说,我给你找个绝对隐秘的地方,你发泄发泄,怎么样?”
武帝冷眼瞧着贾代善手撑着御案,甩着刀子眼,硬生生道:“朕就是同你在置气!”
贾代善:“……”
司徒晨:“……”
戴权瞧着趴门上的前太子爷,紧张的心肝脾肺肾都抖起来,小心翼翼着:“殿下,您到底在闹什么啊?这可是窥视帝踪!”
司徒晨竖着耳朵听到了几句,顿时心中冒出一不好的念头,当即有些茫然,转眸扫了眼戴权,轻声回了一句:“宝宝作了个大死,心情不太好!”未来后娘好像不是娘!
他本来想神助攻的,但酒里加了点自己学来的吐真剂,省的两人扭扭捏捏,错过了最佳的虎狼时期。
毕竟男人四十一枝花。
等人磨磨蹭蹭,最后的黄金年龄过去,再跟上辈子一般临死了才发现真爱,呵呵呵,难不成还谈棺材恋?葬一起,就完美大结局?
丝毫不知司徒晨替他们贴心的想到了如此长远的事情,殿内,贾代善听闻后,直接气笑了,大步跨到武帝面前:“是不是接下来还要闹绝交?”
武帝侧目,不去看人,咬牙回道:“是!”他最近自己态度太扭捏了,就算政务无错,可时不时的觉得自己优柔寡断起来。
他是皇帝,不该如此懦弱。
贾代善觉得自己是圣人也得气出火来,况且他还不是圣人,“艹,要不是你司徒邕,老子直接揍一顿,割袍断义!”一个月了,唯恐狗急跳墙,他眼睛都不敢闭一下,还要时时刻刻的关注沿海消息,就怕倭寇趁机来犯!对于其余周边国家,也好生联合着温韬,实行一个棍棒一个甜枣,不让其生乱。
结果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出。
腰间一痛,武帝眼眸瞪大,看着把他禁锢在在臂弯中的贾代善,还没动怒,就见贾代善历来不动声色的眼眸,带着燃烧的怒火。一下瞬,就被整个人扛在肩膀上。
武帝一惊,“贾代善,你要干什么?”
“带你出去散散心,要是回来还是这副鬼德行!就真的恩断义绝!”贾代善磨牙着:“赶明儿,臣也弄个从龙之功!”
“你敢!”
“别闹了,”贾代善伸手一拍武帝,直接抗着人熟门熟路到小屋里,也不管人面色,直接解开衣服,帮人套了套内侍卫袍,便悄然离开。这路线,他熟的不能再熟了。每晚下衙回家后,他都得换套衣服,重新回来当人质。
尽折腾了。
这一过程中,武帝一直僵着身子,手足无措的,傻愣愣的看着着一切的发展,感觉自己大脑被封冻在了冰窟中,完全冻僵硬了,让他久久找不到应有的思绪。
“你看,这是梨香院。”贾代善把人带回了自家,指着东北角十几间修葺到一半的房屋,道:“现在政局紧张,我让工人全先回去了。等事情过去了,我……”
梨香院,他本来动建是为了某人说过晚年了,想不受约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特意修了一座小院,好让人随意的以贾家亲友的身份对外交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