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好久不见?你现在盖河堤,变成了捕猎捉雕了,老爷可还等着你们沐水村的河堤呢!”办案的官差其中一个正是当日李敏去县老爷为他大开大门的嘉元。
嘉元走到近前,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可是他听到曹思的陈述,他并不问伤者,也不问凶手,而是先提河堤之事,李敏笑了,县太爷这是空手套白狼,自己半分力不出,盖出河堤后,他倒是很方便把河堤搬出来,顺便向上风邀功,他这算盘打得精!
李敏笑笑,打算是时候该把李睦搬出来了,这便说道,“我的二叔李睦正在十万火急地畴备物资,用不了许久,河堤便能建成了。”他说着朝村人之中的李睦瞧去,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然后顺手朝他一指,嘉元便很轻易地看到了昏迷中的李睦。
“你二叔这是——”嘉元异了下,怎么把昏迷的人都带到这儿来了。
李敏诚实地将那把箭支递给嘉元,说道,“二叔是听说这箭支上有毒,所以一时激动,昏过去了……”
嘉元听了眉头一皱,朝曹思看去,刚才他可没说这事。李敏说的这话耐人寻味,为什么李睦听了这箭支上有毒就昏死过去呢,这箭支上又是什么毒呢?
衙门里面仵作来了,照着嘉元的话又检了番,得出与郎中一样的结论,是鹤顶红。
然而李睦这时候终于“醒”过来,他再睡下去,李敏怕是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可是这时候嘉元已经没那心情跟他提河堤之事了,开始查案子,听曹思说曹横差点死于非命,全是因为另一只形状精致的箭羽!遂将那支箭呈了上来。这支箭与李敏刚才送上来的那只土箭有着很大的差别,这是一支三叉箭,做工精巧,箭头叉形尖刃俱是以白银打造,此刻箭尖还带着新鲜的於泥。
只是最令嘉元惊奇的是,他细细地将整支箭察看一遍,却不见半点痕迹。也就是说这箭并没有搭上弓,而是被人以内力发出来。
嘉元目光深了,遂将箭支给仵作再察看,转而又找郎中问了一遍,这才知道曹横是因为中了蛇毒!
“原来是被蛇给咬了,这蛇到底是谁的啊?”嘉元一问,魏五脸色突变拼命地朝曹思施眼色!
曹思这才说道,“是水蛇。天然河的水蛇。我侄儿曹横擅长打猎,没想到李敏也看中了那猎物,非得要与曹横一起去,这水蛇便是在打猎的时候,咬伤曹横的,但是李敏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曹思的话看似是在述说事实,实际无一不是替自己的侄子说话,诬陷李敏,更是对魏五百般包庇。
嘉元听了这话,自然是随着曹思的话想下去的,他皱紧了眉头,朝李敏看去,大声斥道,“李秀才!你一个堂堂的秀才,知书达礼,就算想去练把力气,也没必要跟个猎户争!一会是箭一会儿又是水蛇的,你在搞什么!何况还有老爷让你盖河堤呢,你都扔脑后了?!”
“嘉捕头……”正在这时那仵作突然出声了,那只被呈上去的尖亮羽箭,刚刚被他随便捏在手中,此刻却已经改为捧着,奉到了嘉元的面前,只见他隐人耳目地,压低声音回道,“捕头这支箭,是萧家的呀……”
“什么?!”
嘉元仿佛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猛地抽回箭来,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终于在看到那箭头处,隐藏着的却是萧家族的族微!
四叶草与蛇牙所蕴合而成的温良族徽,看似无害,仔细观察,却仿佛四颗张牙舞爪的蛇类狰狞毒牙。让人一望便能锐利地认出来。
一瞬间嘉元的表情变了,闪烁不定地看着这箭支,终于神情一肃,严酷地声音训道,“到底怎么回事!这支箭是哪里来的?!”
他刚才看到李敏的手中也有一支箭,但是那只箭跟自己手中的这支标有萧家族微的箭,差太远了。
萧家的箭,锃亮而精巧,这支箭不大,但是三叉箭头包裹着的却是纯银质地,一旦发出同时伴随着锋鸣镝的响声,很容易便能辩别。而李敏手中的那只箭,是很普通的猎户所造,这与他身上所携的箭支又不同。
嘉元一说这话,曹思反而不知该怎么说了,刚才他把话都说完了,可是嘉元还在问,显然只有李敏能回答了,他恨恨地朝李敏盯了一眼,警告他不准乱说。
李敏很简略地把过程都说了一遍,只说曹横扑倒他,拿着毒箭想杀他,这时候不知从何处射出了一支羽箭。
“根本是你拿着毒箭射曹横!”魏五在旁沉不住气了,若是不坐实李敏的罪名,曹横中蛇毒就会赖在他身上了,所以李敏必须是杀曹横的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