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十娘沉默了,她亦想不出个中道理。
摇了摇头,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
无月的夜,满溢着静谧的忧伤。
“莫孤影当众撕毁那盟约实乃明确之举。”
“嗯。”楚云熙鼻腔里发出了个一个音后便不再答话。
因为他们此刻都已心知肚明。
莫孤影早一步撕毁盟约,实是为了保护楼玉茗。
叶凭生手上必有一张同样签有他们三人名字的盟约,若他有何恻隐之心,那难免会凭此约,暗地里拖楼玉茗下台。
毕竟在表面看来,莫孤影为得到权势,求助于黑道的楚云熙亦无不可。可若是被众人知晓白道之首的楼玉茗参与其中,那便麻烦大了。
是以当众撕毁盟约,可避免叶凭生再以此生事,也算是断了叶凭生的一个念想。
莫孤影这人,对情,不畏牺牲,对义,不畏艰险。
谁能不爱,谁能不服。
玉十娘双手交叠撑在窗台上,静静地望着那漆黑的夜。
呼啸的寒风拂过她的脸,染上了寂寞的味道。
楚云熙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缓缓闭上了深邃的双眼,养精蓄锐。
俩人便这么静默着,直待黑夜逝去,白昼显现。
今日的天有些雾,迷蒙的一片,空气中凝着湿冷的水汽。
扑面而来的湿意让人清醒。
“孤影很爱你。”
楚云熙微微地睁开了眼,望着那发话之人。
“他是个令人疼惜的孩子,望你好好对他。奴家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若非奴家是他的伯母,奴家当真要认他做儿,好生疼爱。”玉十娘笑了,笑容里满含母性的慈祥。
这个在江湖上让人害怕的女人,其实,不过是个渴望有个幸福家庭,过着普通生活的妇女。
相夫教子,才是她真正所愿,血腥杀戮,全是迫不得已。
她的半辈子皆毁在了一个人的手里,为那人杀戮、作恶,染满双手的血腥,染上岁月的尘埃,为的不过是一瓶救夫的解药。
楚云熙掸了掸衣袖,站起身来,“事后本座让温阳为你夫君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