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些珍稀药材便足够了,人参鹿茸灵芝之类。别的东西,他又不是没有。斗氏有权有势,什么东西都能弄来。宫里有不少贡品药材,或许比他府上的要好。”
熊侣点点头,道:“好,那就挑些珍稀药材,明日我亲自去他府上探望。”
☆、【第057回】乱
斗般的令尹府坐落在郢都繁华的街道一隅,斗氏家族家大势大,屋舍华美,仆从过百。这日,熊侣换了便服,与优孟及几个宫人一同去了令尹府。家丁不认识熊侣,却有认得优孟的,连忙将他们请了进去。熊侣多瞧了优孟几眼,道:“阿孟,你还挺行啊。”
优孟笑了笑,道:“不敢不敢,阿孟也不过会玩些把戏,在城中小有名气,有几人认得不足为奇。”
“主人,有客人来了,是王身边的伶官优孟。”
熊侣走到正厅,只见斗般坐在垫子上,正在磨一把匕首。见到来人,惊讶道:“王,你怎么亲自来了?”说着连忙站起身来,对那位奴仆道:“快,叫厨房准备最好的瓜果菜品。”
仆从对熊侣行了个大礼,匆匆忙忙下去准备。熊侣扶着斗般的手,示意他坐下:“斗叔,不必客气,你还未康复,好好坐着歇息吧。我今日是专程为你送药来的。”说罢,他示意身后的几位宫人,将药材奉上。
“这……臣受伤以来,大王已经派遣宫人为我送了两次药材,这次又亲自前来,臣感激涕零……”斗般没料到熊侣对他的伤势如此上心,这般举动,着实令他感动。
“上两回是例行送的,这一回是寡人亲自挑选宫中最好药材,自然要不同一些。”
斗般捂着胸口缓缓调整了坐姿,熊侣问:“斗叔,还难受吗?”
斗般摇摇头,道:“还不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箭从后背射入,伤了骨头。有时动作牵连着,后背有些难受,胸口处也隐隐作痛,再过些日子便能好了。这段日子老在房中卧着,实在无趣,便到此处坐着,做些能做的事情,锻炼手脚。”
“我本该早些来探望,但听说前段日子一直比较凶险,没敢来,怕反而对伤势不好。幸而如今无碍,寡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大王能来探望,臣已经受宠若惊了,哪敢劳烦。”
“哎,斗叔,你就别客气了,寡人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得好好谢你。”
“臣为君原本就该如此,哪有什么好谢的,斗氏为楚王一支,我们之间沾亲带故,就是并非君臣,斗般也会舍身相救。”
二人断断续续聊了不少,门外突然传来声响,似乎是又有客人到来。优孟朝门外望去,道:“王,我出去看看。”
“又有客来此吗?今日还真是巧了。”熊侣道。
过了一阵,只见优孟返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熊侣向外看去,来人竟是屈巫臣,在他身后,跟了不少身穿铠甲的禁卫军。
熊侣表情有些诧异,斗般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屈巫臣见熊侣在此,也颇为惊讶,行礼道:“王,巫臣没料到王今日在此,失礼了。”
“巫臣,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有事?”
屈巫臣回避着熊侣的眼神,看向斗般:“臣今日是来捉拿乱贼的。”
“什么?!”熊侣看向斗般,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你今日来捉拿斗令尹?”
“正是。”
斗般看向巫臣,脸上没什么表情,是那种他脸上常见的,冷冷的神色。他道:“申公,我斗般忠于王,不可能是什么乱贼,你要拿我,可有理由?”
“王在云梦泽遇刺,与你有莫大关系。”他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展开来,道:“这是你与晋国通敌的证据。帛书上有斗氏嫡系才有的红印,红印在你手中,这封信,定是出自你手!”
见了那帛书下方的红印,斗般神色一变,道:“不可能!这份帛书上,怎么会有我手上才有的红印?”他朝站在不远处的仆人道:“阿福,扶我去房中,我去看那红印是否还在。”
屈巫臣道:“不必。探子已查明,红印一直在你手中,未曾丢失。”
斗般捂住胸口,看向熊侣,道:“王,臣未曾做过这等事情,可这……”
熊侣连忙道:“巫臣,这帛书上有红印,也不见得帛书就出自令尹之手。或许是他人故意陷害。”
屈巫臣补充道:“这帛书上的字迹,也同令尹的字迹像了个九分。”
“令尹为救寡人险些丧命,难道也是装的?不可能!巫臣,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巫臣低下头,遗憾道:“臣也希望是弄错了,不过按照规矩,既然有证据表明斗般可能是谋害大王的幕后操纵者,应将其拘捕,择日进行审判。”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令尹伤重未愈,又位高权重,想来大王不忍令尹受牢狱之苦,因此,只先禁足府上。”
斗般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也不知是谁想陷害于我。不过,这等事情,不可能与斗某有关,还请仔细查明,还我清白。”
“斗叔……”
斗般看向熊侣,道:“既然是规矩,斗般一定是守的,就按申公说的,禁足府上。大王,你先行回宫吧。请相信臣,为臣洗刷冤屈。”
熊侣与他谈了几句,便离开了。走的时候,斗般直直地坐着,挺着腰板,一如往日。这就是军人的气质吧。令尹府被一群士兵包围着,守得严严实实。巫臣送他回宫,一路无话。
翌日,朝堂之上,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