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上还在亲自操纵购进股份的事宜,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便亲自跑来,为了得到李泽也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
“盛总亲自前来应该不是为了夸赞我的茶。”
“我想与李总做个交易。”
盛誉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去,温热的茶水熨帖了他许久不曾进食的胃,连带着身上也变得暖烘烘。
“哦?”
“我知道,李总想将国内生意转移至海外,大部分转移工作已经完成,近期应该是打算全家移民。”
“盛总如此下功夫调查我,还真是让李某受宠若惊。”
“那倒不必,我也有我的私心。”
“哦?”
“我和你的想法有不谋而合之处,希望二公子去美国。”
盛誉晖微微眯着眼睛,狭长的双眸平添几分狡诈之色,他手指有意无意的轻叩着眼前的桌面,头微微抬起一些,表情似笑非笑,坦然迎上李锦年的目光。
“不知犬子有何能耐,竟然使得盛总下大手笔。”
“我看上了他。”
李锦年略显浑浊的目光中倏忽闪过几丝凌厉,原本懒散地陷进靠椅中的身子移了移,盛誉晖将这些变化悉数收入眼底,但却依然不动声色的眯着眼睛。
“李总心知肚明,二公子喜欢的是男人,今生恐怕都不会屈服于你的安排。”
“你怎知我会答应?”
“因为,我在美国的资力财力势力比肖家更值得你们仰仗,关键是,我爱一个男人可以自己决定,不会有人出面阻拦,我会给他最好的。”
最近因为熬夜的缘故,盛誉晖眼角多了几丝细纹,这让他平日显得冷峻的脸庞略微柔和起来,笑起来的时候除了狡诈奸猾之外还透着几许势在必得的期待。
“李总意下如何?”
“说说你的计划。”
cer3.狩猎
“很简单,肖shou长会在两天之后得知肖家大公子的性取向以及现在的交往对象。李总需要做的便是,将你手中全部股份卖于我,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吃亏,价格会在之前的基础上提高百分之十,这样便省了二公子在国内逗留的一步。”
“盛总这是下了血本?”
“总要让李总和我都没有后顾之忧。”
李锦年深深看着盛誉晖,他在国内这样的大环境中见识甚至参与过无数次大小规模的商政混战,那些人们背地里尔虞我诈明着彼此阿谀奉承,私下里各种卑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明明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这种类似于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状态,但是看到眼前的人却还是不由得一阵胆寒,他不过22岁的年纪,便将人心揣摩的如此通透,下手狠准稳,雷厉风行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满腹的算计一点都不比那些老油条差。
“李总意下如何?”
盛誉晖一点都不着急,他甚至得了允许点了根烟侧转身子在一边极尽优雅的吞云吐雾,极其的有耐心,他更不介意李锦年探寻的目光将他扫射好几遍。
“我们合作愉快。”
他笃定了李锦年绝对会同意,肖璟滕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允许自己清白正直的一生因为儿子的私生活不检点而沾染上哪怕一点点的污点,他可以纵容他胡闹,但是只限于在lún_lǐ范围之内。
更何况,他心里极为清楚,李锦年与肖璟滕暗地里各属不同阵营,最近国内政治局势紧张,连带着商场上都多少受到了波及,李锦年能在这样的当口选择移民,也绝对是多年以来练就出来的危机感,这份高瞻远瞩明哲保身的行为绝对也是不容小觑之辈。
“盛某定当竭力为之。”
两日之后,在公寓中,肖灏被家中电话匆匆召回家中,李泽在他身边听得很清楚,肖璟滕因急性心脏病入院,末了他弟弟还补充了一句话。
他们俩的事情东窗事发,被有心人暗中捅到了老爷子那里。
肖灏连手机都忘了拿抓起茶几上的钥匙便飞奔出去,连个安抚的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李泽看着他绝尘而去恍然间有种错觉,他们之间,好像再也不可能了。
肖灏那边杳无音讯,而父亲的公司在一夜之间被神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掏空,手中股份悉数被人收购,父亲匆忙之下带着哥哥先行奔赴美国处理资金流断裂的危险,他仍旧不甘心的等着肖灏的回音。
直到哥哥的越洋电话打来,父亲去公司的路上不幸遭遇车祸,如今躺在医院icu生死未卜他急匆匆买了机票飞赴美国。
李锦年躺在重症监护室中呼吸微弱,床边各种各样的仪器几乎将他淹没,李泽隔着探视窗口望进去,只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抽离感。
好像刚刚他还在和父亲吵得面红耳赤,不愿让步妥协,他一定要留下来,等待肖灏的回音,父亲的烟灰缸直冲冲砸在他的胸口,此时隐隐作痛,他胸前的淤痕还没有退掉,父亲此时却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摇摇欲坠的家族生意如今群龙无首,连哥哥李恩都开始暗中着手聘请律师明目张胆谈论瓜分财产的事宜。
他被身上厚重的无菌服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身上却像是结了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起,母亲和大嫂在病房外面嘤嘤哭泣,哥哥此时不知在哪里密谋着与公司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拉帮结伙以此获得支持,尽可能多瓜分一些财产,他以前竟然没发现他有这样混账。
医院用尽各种手段尝试了各种新型药物都没能挽留住李锦年的生命,两日之后他在昏迷中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