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夫人本就没有期待洛天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这天下就要乱了,宰相府就要完了,君儿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老夫人的声音很是悲切,听得洛天的心里开始惶惶起来。
洛天何尝没有感觉到这天下要乱了,但是这天下又干他何事?洛天只是想要救出自己的父母,洗净洛家庄的罪名而已。
宰相的走路声音突然传进洛天的耳朵里,于是洛天说道,“宰相就要来了。”
洛天看到老夫人的眼神里出现了害怕和恐惧,“快把我弄昏!快把我弄昏!”
洛天情急之下只好点了老夫人的睡穴。
顾继学下一秒就推门走了进来,凌厉的眼神掠过床上的老夫人,然后落在洛天的身上,“孔大夫,不知家母的病情如何,是否可以治愈?”
洛天的脸上带着歉意,“请宰相大人宽恕小人几日,老夫人的病实在是离奇,所以……”
顾继学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洛天,“无妨,孔大夫可以长住在这里直至家母痊愈。”
顾继学走到床边,握着老夫人的手,“儿子一定会遍寻天下名医治好母亲的顽疾。”
洛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装作一副被宰相的孝心感动的模样。
顾继学离开之后,洛天看到老夫人的手已经被握得红肿了起来,可想而知,刚才顾继学用了多大的力气来试探老夫人是否真的还在昏睡。
唉,洛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母子之间究竟可以有多大的仇。
子欲养而亲不待,洛天想到自己的母亲,难掩心中酸涩。
十二、难知人心
转眼间,洛天已经在宰相府的别院里居住了两日。
除了老夫人和被指命给自己的丫鬟月筝之外,洛天没有见过任何人,包括顾花君。
洛天知道月筝是顾继学特意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这两日只是在别院里读读诗书、赏赏菊花,什么事情都没做。
眼看着一日又要过去,洛天的心里愈加慌乱。爹和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季经臣是否去看望过他们,还有大哥和二哥究竟在哪儿……
洛天感觉自己好像处在风暴的中心,不管外面的江湖有多么的波涛汹涌,他所在的别院却总是一片风平浪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洛天决定今日夜里就行动。
通过两日以来的观察,洛天发现几乎每天晚上月筝都会在子时离开别院,丑时则会回到别院。离开之前与回来之后,月筝都会特意确认一下洛天是否仍在卧房里安睡。所以,洛天只有一个时辰可以用来在宰相府里寻找证明洛家庄清白的证据。
虽然这两日洛天并未走出别院,但是整个宰相府的布局已经刻入了他的脑海里,这都多亏了老夫人的帮助。
老夫人没有询问洛天来宰相府的目的,对此洛天还是很感激的。不仅如此,老夫人还特意为洛天找来了一身夜行衣。
入夜,洛天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养足精力也好进行晚上的行动。
进入子时,一刻钟后洛天听到了月筝出入卧房的声音。于是洛天收敛气息,等待着月筝的“确认”。
但是出乎洛天的意料,今夜月筝并没有前来确认。
这可不妙,洛天无法断定月筝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情还是有意而为之。万一她稍后记了起来所以又返回别院,那洛天该怎么办?
洛天坐在床上,看着身上早已换好的夜行衣,一时间没了主意。
洛天也想过明天晚上再行动,可是他真的等不起了。
算了,就堵上这一把!
翻身下床,洛天从后窗处翻了出去。
按照提前探查过的路线,洛天很快就来到了宰相顾继学的书房房顶上。在确定书房里没有人之后,洛天毫不犹豫地从房顶进入到书房。
刚刚进入书房,洛天就反射性地抽出了腰上的软剑。虽然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但是他确定书房里还有第二个人。
突然,洛天的腰被一只手臂圈了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洛天的耳边响起,“是我。”
“席大哥?”洛天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天感觉到被席空刻意收敛过的微弱气息扑在自己的耳朵根处,痒痒的、麻麻的,却说不出来的舒服。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之后,洛天的耳朵就开始发烫。但是幸好,在漆黑的书房里,席大哥看不到自己这一刻的狼狈。
席空发觉了洛天的异样,于是在心里高兴,愈加不舍得放开他。
“席大哥?”洛天很是着急,他怕再耽搁一会儿月筝就要回到别院了。
“不要担心。”席空说道,“那个丫鬟正在和宰相颠鸾倒凤,此时顾不上你。”
洛天的耳朵烫得更加厉害了,没有想到席大哥那么沉默的一个人居然能够毫不尴尬地说出颠鸾倒凤的那种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洛天糯糯地说道,“席大哥能不能放开我?”
席空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快到洛天的心里竟然有些落寞。
席空说道,“以后不要在晚上离开卧房,很危险。”
洛天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反正自己做什么席空也看不到。
席空仿佛知道洛天在想什么,所以又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