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嘶嘶抽回手,上面两排牙印。
他提溜着路吉帽子上的熊猫耳朵:“你牙口很好啊,我的手你咬着不疼是吧。”
路吉嗫嚅道:“我是提醒你,不要在公共场合丢人。”
“那你也不能咬我啊。”
“哎,别拽哥,疼……”
“疼个屁啊疼,我又没真揪你耳朵。”
“你拽到我头发了!”
路吉气愤地把他手挥下来,甩给他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给总督让完路,他们继续前往俘虏营,路吉负气走在路卡前面,路卡看他那副委屈的小模样,哭笑不得,上前两步抱起他:“生哥哥气了?”
“……”路吉不理他。
“哪儿拽疼了?给你揉揉。”
“……”
“好啦,哥哥就是纯欣赏一下。”
“有什么好欣赏的,你刚刚口水都要滴下来了,一点都不注意形象。”路吉嘀嘀咕咕,扭过身抱着路卡脖子,朝远处的大黑豹龇了龇牙。
“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路卡拍拍他的屁股蛋儿。
旁边一群普通士兵路过,看到路卡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脸莫名其妙。
考官本来就看他这个大龄插班生不顺眼,见他落在后面,骂道:“磨蹭什么!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快点走!”
路卡小跑两步:“来了!”
“莱恩上校,有什么问题吗?”基站门口,乔弗里正在解释“绝境之壁”停止运作的原因,今天莱恩突然问起这件事,他有点措手不及。
“没有。”莱恩又看了路对面一眼,皱眉,“那些是什么人?新兵?”
“哦不是,”乔弗里忙道,“他们是长青星向导学院的向导,来这边实习考试的。”
向导……
那么那只小熊猫是那个人的精神体?
算了,关他什么事。
莱恩拉回思绪,没再说什么。
俘虏营的条件很差,昏暗的光线让刚从外面进来的人很不适应。
路卡跟着队伍穿过走廊,突然感觉耳边嗡地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前面一阵骚乱,一名女同学蹲在地上,双手捣住耳朵,抱着头痛苦嘶叫。
大家都被吓愣住了,那个女孩儿的屏障失效,俘虏营中强烈的情绪冲撞给她的大脑造成了太大负荷,瞬间把她带到了崩溃边缘。
考官最先反应过来,对他们吼道:“不要发愣!加固好自己的屏障!”
众人立即加强了自己的精神领域,路卡探着脑袋往那边看,看到考官漠然站在一边,叫女孩儿重建自己的屏障。
然而女孩儿似乎丧失了构筑屏障的能力,她蜷缩在地上,无法感知周围的一切,俨然是在巨大的情绪漩涡中迷失了。
这是未结合向导的一大缺陷,一旦精神屏障被破坏,在没有哨兵保护的情况下,很有可能陷入情绪错乱,严重的甚至会造成永久性的精神伤害。
考官下了最后通牒:“琳赛,我再给你10秒钟时间,如果还是不行,就要取消你继续考试的资格!”
女孩儿毫无反应,她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也几乎发不出声音。
出现这种情况,她肯定不能再参加考试了。考官无奈,只能在她的成绩单上标注了“弃考”,随即问在场众人:“她需要休息,谁把她送去隔离室?”
俘虏营里有几个与他们同行的普通士兵,但他们都不愿意接近琳赛,在他们的眼中,哨兵和向导都是异类,何况他们刚刚目睹了这个女孩儿发疯。
考官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利,只能指使自己带的学生:“我还要带队去布置任务,你们谁去送她一下。”路卡的半个身子没来及收回去,正好跟考官的目光撞个正着,“哎那个谁,路卡,你去送一下。”
路卡迟疑:“老师,那我的考试……”
考官不耐道:“又没说不让你考,一会儿你过来找我就是了。”
“哦……好。”
路卡走过去,认命地背起琳赛,又返回了基站。
对于向导来说,隔离室就相当于人工的精神屏障,可以给他们提供没有任何干扰的环境,琳赛进入隔离室之后呼吸平缓很多,意识也恢复了一些,看样子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路卡把她交给了向导医生,准备缓口气再去俘虏营。
医生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女性,名叫丹妮丝,容貌不算出众,但声音很温柔,让人觉得很舒服。她见路卡满头大汗,给他倒了杯水:“路卡,谢谢你送琳赛过来。”
“没什么,应该的。”路卡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出于好奇问道,“对了医生,像琳赛这种情况,要怎么治疗?”
丹妮丝测了下琳赛的体温,给她注射了一管针剂:“先让她的冷静下来,然后将那些侵蚀她的意识清除掉就好。向导的轻度混乱是比较常见的,只要向导医生施与适当的精神暗示就能治愈,就是需要一些时间。”
“哦……”路卡点头,“真可惜,看来琳赛今年没法通过考试了。”
丹妮丝叹了口气:“俘虏营确实挺折磨人的,我那一届也有人被吓得晕过去了。”
路卡感慨:“学院每年把人送过来受折磨?何必呢。”
丹妮丝道:“向导面对的是他人的内心世界,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所以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可不行,学院设置这样的考题也是为你们今后着想。”
路卡豪气干云地喝完水:“好吧,那我就继续受折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