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想对一个人好,简直能把人溺死在深情与甜蜜里,光是一个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神,一句贴着耳朵逸出的情话,就如同裹着万吨蜜糖的炮弹,直击人心底。何故曾经体会过一点,那是六年前,宋居寒跟冯峥抢他的时候,以至于他误会了,误以为他们在谈恋爱。
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捉奸”时,宋居寒被他逗得笑不可仰的样子,好像他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还好现在他长大了,宋居寒对他好,他享受着,对他不好,他忍受着,再不会生出多余的想法。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司机把他们接回了市里。何故在路上接了个电话,公司有点急事,便让司机先送他去公司。
南创集团作为一个在世界范围内拥有上万员工的超级大国企,公司总部的写字楼矗立在最繁茂的cbd商业区,这时候虽然不是上下班时间,广场上往来的人仍然不少。
司机把车停在写字楼大门前,宋居寒正歪在何故身上假寐,他慢慢睁开眼睛,慵懒地说:“到了?”
“到我公司了。”
宋居寒撇了撇嘴,抱住他的腰撒娇道:“不要上班嘛,陪我多好。”
何故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是要上班的。”
“挣不了几个钱,还那么累……”宋居寒冷哼一声,“你看看新闻上,成天有过劳死的,你再这么下去,早晚身体要完蛋。”
“我每周都运动的,身体还不错。”
宋居寒不太爽的样子。
何故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凑到他唇畔亲了一口:“我走了。”
“嗯。”
何故也有点舍不得,他甚至希望生活在一个只有他和宋居寒的世界,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下车,就觉得后面那辆卡宴的牌号有点眼熟,果然,顾青裴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形晃了晃,冲他点头一笑:“何工?真巧啊,你脸怎么了?”他指着何故眉毛上的创可贴。
“顾总。”何故走了过去,一股酒味儿扑鼻而来,“擦破点儿皮,小伤。你喝酒了?”
顾青裴脸色泛红、眼神微醺,看上去心情极好,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笑道:“中午有应酬,朋友带了两瓶好酒。”他“啧啧”了两声,看来是在回味那酒。
何故笑道:“看来顾总是喝美了,能走吗?”
“没事儿。”顾青裴说着没事儿,脚下却有点虚浮。
顾青裴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顾总,你等我停车,我扶你。”
何故道:“不用了,我扶他吧。”
“走内部电梯,别让员工看着了。”顾青裴显然没醉,只是有点晕乎。
俩人刚走进门,背后就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何故。”
何故扭头一看,宋居寒居然还没走,而且下车了!虽然他脸上罩着黑超,可那无可挑剔的身材和立体的五官,一眼就能看出他相貌不凡。
顾青裴也转过了脸去,半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宋居寒,他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怎么了?”何故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回车里,虽然这时间人不多,可万一有眼尖的认出来怎么办。
宋居寒不客气地指着顾青裴:“他谁?”
“我上司。”何故压低声音说:“你赶紧走吧。”
顾青裴笑呵呵地说:“何工,你朋友?”
“嗯……”何故尴尬无比。谁都不是傻子,何况顾青裴狐狸一样聪明,宋居寒那莫名敌视的态度哪里像是普通朋友。
宋居寒听到“上司”两个字,上下打量了顾青裴一番,不太想相信。
何故和他不一样,他小时候只喜欢女人,后来图新鲜试了男的,觉得还不错,也就生冷不忌了,可何故是个纯弯的,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何故有一个长得这么帅还彼此这么熟的上司?
他厌恶任何靠近何故的人,他是何故唯一一个男人,所以本能地觉得何故属于他一个人,就像他说的那样,何故必须一直保持着“干净”,一个干净的、忠诚的、成熟的、不麻烦的、能让人平静的枕边人,虽然何故不善言辞,也带不出去,但何故的好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顾青裴喝了点酒,一向稳重的性格此时却有几分跳脱,他松开何故,尽量挺直身板走了过来,朝宋居寒伸出手:“你好,敝姓顾,请问怎么称呼?”
宋居寒既没伸手,也没说话,他当然不想让人知道他宋居寒在这里。
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何故感觉头上要冒烟了,他拉过顾青裴,惶恐道:“顾总,不好意思,咱们先回公司我再跟你解释。”
顾青裴收回了手,唇角勾着一抹笑容:“哦,你好像是那个明星吧,是……专门拍广告的?”
宋居寒墨镜下的眼睛犀利无比,薄唇微微抿了起来。
何故感觉宋居寒要发怒了,他现在里外不是人,真想消失在当场。
顾青裴怎么可能任宋居寒给他难堪而不反击,带着三分醉态笑呵呵地说:“我特别喜欢你的广告,又唱又跳的,可喜庆了。”
宋居寒冷笑一声:“我不是拍广告的,倒是你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职业有些可疑。”
“居寒,别说了!”何故急道:“你先回去吧,好吗,这里是公司,来来往往都是人。”
顾青裴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居寒。
宋居寒还想发难,却发觉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他修长的手指将墨镜微微下移,露出一双迸射着寒芒的犀利眼眸,恶狠狠地剜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