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分钟,阮卿才慢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
阮卿今天穿的是件掐腰的灰色风衣,里头是件白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却都解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锁骨,脖子上圈着一个细细的颈环,配着苍白的脸和红润的嘴唇,无端有点勾人的味道。
夏明之看着阮卿走过来,他想他应该走过去的,去把阮卿接到自己伞下,让他好好看看他的软软这四年来过得好不好。
可他站在那里,漫天的雨雾像是一下子被放大了声音,夺去了他的听力,也让他的视线变得格外清晰。他看见阮卿一步步向他走来,还是很瘦,人却高了很多,嘴唇软软的,透着粉。
夏明之觉得自己心口都疼了起来,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朝思暮想了四年的人,如今居然真的又出现了。
“你在发什么呆?”阮卿走了过来,两个人的伞碰到一起,晃下了一点水珠。
“没有,我……”夏明之从前是以才思敏捷著称的,如今却说不出话来,但他随即看见了阮卿脖子上的颈环。
别人可能会以为是现在流行的装饰,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上面的logo,分明是oa的防标记颈环。
他在空气中嗅了一下,只嗅到了雨天独有的s-hi漉漉的草木味,还有阮卿身上微甜的香水味。
没有信息素的气息,他和阮卿的信息素是高度匹配的,如果连他都闻不出来,那阮卿身上的信息素就是彻底被锁住了。
“去哪里吃饭?”阮卿收了伞,躲到夏明之的伞底下,他转过头说话的时候,软绵绵的嘴唇和夏明之靠得很近,嘴里有和夏明之同款薄荷糖的味道,“你车在哪里啊?”
夏明之的视线从阮卿脖子里收回来,带着阮卿去了自己的车边。
一别四年,阮卿真的变了很多。
从前的阮卿,是绝不会在这么惨烈的分手以后,还能如此自然地跟他说话微笑的,也不会这么亲密地躲到他的伞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夏明之带着阮卿往自己的车边走去,不受控制地,又想起了四年前分手的时候,阮卿红着眼睛坐在床上,身上还带着夏明之留下来的吻痕,脸和嘴唇都很红,还在发情期里面。
夏明之记得阮卿一直在和他哭,说对不起,说夏明之别不要我。
但是暴怒中的夏明之什么都没能听进去,甩开他就走了。
他不知道阮卿那次未完的发情期是怎么度过的,明明才经历过最温柔的缠绵,自己的alpha却一走了之,无疑是从天堂坠入了地狱里。
夏明之的胸口微微地痛起来,他偏过头去看阮卿,又看见阮卿细白的脖子里戴着的黑色颈环,是最新一代也最安全的产品,甚至能储存抑制剂,随时保证oa不受别人信息素的影响。
“我这次回来,可能短期内都不会走了,”阮卿笑着说道,他一笑还是有酒窝和虎牙,但是已经没有了以前青涩的样子,“你呢,我在国外也看见你的报道,获得了青木奖,恭喜。”
夏明之是家族里出了名的叛逆子弟,不好好地经商从政,却跑去写,偏偏还写出了名堂,国内国外的著名奖项都拿回来了,狠狠打了家族里长辈的脸。
阮卿从前和他恋爱的时候,会窝在夏明之怀里听他构思那些故事,夏明之向来是张扬的,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很亮,眉宇间都是傲气和锐利,说得高兴的时候抱他很近,有点疼,但阮卿喜欢。
如今夏明之有了更多张扬的资本,投资成功,新书获奖,不靠经商从政也走得很好。
结果他反倒是淡淡的,“侥幸而已。”
到了车边了,夏明之撑着伞让阮卿先坐进去,自己才拉开车门。
一旦进到狭窄的车内,夏明之身上那种强烈霸道的信息素的味道一下子侵袭了过来,阮卿情不自禁地咬了下嘴唇,眼睛有点雾蒙蒙地看过来。
夏明之的信息素排行第897,是里面的最高级别,当初两个人交缠拥抱的时候,阮卿闻一口都腿软,随夏明之怎么摆弄。
如今再闻到,阮卿偷偷地,慢慢地,吸了一口,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
他看着夏明之,夏明之也在看他。
一眼之间,两个人都想起了从前,又清晰地意识到现在是四年之后。
是阮卿先动的。
他细白修长的手放在了夏明之的手上,也不动,就这么轻轻地放着,窗外的雨还是缠绵悱恻地下着,车子里面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夏明之的信息素带一点檀香和苦味,如今这味道已经可以清楚分辨了。
阮卿的信息素却滴水不漏。
“阮阮……”夏明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想道歉,为四年前那次的分手,他想说我不该什么都不听你解释,抛下你就离开了。
他还想问问阮卿恨不恨他,怪不怪他。如果恨他,那也是他应得的。
可是阮卿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仿佛他们还是一对恩爱眷侣。
然后他看见阮卿凑了过来,一个柔软的,带着薄荷糖味道的嘴唇贴了过来,阮卿的舌尖探出来,轻轻描摹着他的嘴唇,要他张开嘴。
夏明之一把勒住阮卿的腰吻了过去,两个人唇舌相缠,这姿势是不舒服的,但是夏明之顾不上许多了,他渴望阮卿渴望了四年,阮卿的皮肤与他稍微相贴,他心里头的火就漫山遍野烧了起来,烧的他只想把阮卿带回家,压在床上,让阮卿像从前一样哭出来,在他怀里哪里都不能去。
他要把阮卿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