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在冥思数个时辰后,睁开眼睛,眉头紧锁,面容似有苦涩。
“在无尽岁月里,我感悟出了一缕灵气,化作气灵存于血脉,可要吸纳外界灵气貌似不太容易,血意凝炼定也是这般艰难,怪不得连大巫也只是血意八层。”
在族域每个人都专注于力境的提升,毕竟血意虽强,也不过是辅助,所谓梵师,也不过指精通此法之人,实际上它更似一种职业,因此有些人力境虽高,但血意却很低,多数人甚至几十年都只驻足一层。
“若我能寻到那蕴养灵气的药草,或许……”
陌北眼中明亮起来,似有期待之意,他又想到了药袋里的淬方药材,却又露出为难。
“如今我有六牛之力,若用气灵,我可发挥九牛之力,虎力之下,我可无惧,淬体最多不过提升我一牛之力,远没有这气灵厉害,当务之急,我得让气灵更强,凝出道印,那才是我的倚仗。”
斟酌再三,陌北决定暂缓淬体,将这气灵境界提升上去。
不再犹豫,他又闭上眼睛定神冥思,竹书中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日月更迭,山河倒转,山洞中的灵气一点点汇入,滋养着血脉中微弱的气灵。
时间流逝,他的脸上不断有污秽溢出,额头紧紧皱起,他发觉越到后面越加艰难,浑身皮肉如被撕扯,又像蛇蚁撕咬全身,有种生不如死之感。
一天过去,他还在冥思,脸消瘦了一些,身子有些憔悴,那些污秽已与他的汗水融成黑水流淌下来,顺着石台渗进地里。
两天,三天……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日月光辉在洞里不断交替,洞上的藤蔓竟是一寸寸地干瘪下去,直至第十天半午,日光正好折射在石室口。
一只灰鼠被他的灵气吸引,在石室的洞里探看,发觉他好久不动,于是大胆地跑到头顶,忽然身子被一只近乎干枯的手捏住,拼命地挣扎,奈何毫无作用。
陌北漠然睁开眼,一把甩掉了那灰鼠,灰鼠落到地上,嘶叫一声,看向他时,仿佛遇到什么面态恐怖的怪物,飞窜到鼠洞里,露出一个脑袋,警惕观察。
石台上的陌北,面容枯槁,身形干瘦,头发脏乱,脸上结了一层黑色的石皮,眼珠凸露出来,布满血丝。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骨骼咔嚓作响,体内的那缕气灵已然有了细线粗细,更为厚实,虽还未突破到气灵前期,但若凝作血意,却是能到二层。
缓缓催动气灵,他的血气逐渐恢复上来,只是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布满了污垢,在泉水洗净后,他才走出洞口。
和煦的光照耀在他身上,仿佛柔软的手在揉捏,毛孔全都舒展开来,他已经整整十天没有晒到阳光了,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
忽然肚子饿意涌来,十天的不吃不喝,他已经快到极限,现在勉强靠着气灵撑着,只是断肠山四面荒芜,他只好下山去附近山上找了些野果填肚。
温饱后,他摸了摸肚子,露出满足之感,看着日光,想到了瀑布里的金乌花,便那急行过去。
当他快至时,突然隐约听到瀑布之处,像有人声,不觉诧异,躲到一棵树后,谨慎偷望。
“哈,哈,哈,长磐,你寻到的这地方真是不错,里头竟有金乌花,这可是顶级淬方中的药材!”
一个青年声音传出,带着不羁之意。
陌北在树后看到,那里站着一个面容白俊的青年,中等身材,披着黑色羽衣,气质高贵。在他一侧还有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肩膀半露,样貌粗犷,魁梧凶悍。
那青年手指正捏着金乌花观赏,而大汉面露讨好地站在一旁。
“听说公子正缺此药,特地寻到此地,只是这是黑蟒族域的周山,不知是否会被察觉?”大汉看着青年,露出忧色。
青年随即一阵狂笑:“哈哈哈,再过一些时日,这里还不都是我青狼族域的,柔弱小族,现在只是在苟延残喘。”
这话说完后,大汉立马翘出拇指,略微躬腰,附和一句:“公子英明。”
看着极为陌生的两人,陌北心头生出疑惑,眼睛细细扫过两人,在那大汉的肩头,看到一只青狼纹图,立刻猜到了二人身份,他们都是青狼族人。
这座山其实叫濯暮山,是黑蟒族域边缘之山,已十分靠近青狼族域。
当陌北注意到青年手中的金乌花时,已眼睛一亮,凶光染起。
他深刻地知道这金乌花对他的意义,若不是靠着此花增强体魄,恐怕他现在还停留在孟贲当初的境界,或许还会更低,而且这青狼族人公然到这里,意图可能不只是采金乌花那么简单,若去禀报族里,恐怕两人早已走远,细想之下,他跃跃欲试。
通过对两人气力估测,陌北发现那大汉气势雄厚,臂膀宽实,但远没有褚狂强悍,力境应在六七牛左右,和他相差不了多少。而那青年白白净净,但气力沉稳,似更高,应是多次淬体,力境看不出,但不会超过虎力,至于血意那大汉血气不旺定是没有,只是不知青年如何。
他此时气灵初感已是大成,能到血意两层之境,动用全力,应是能到牛力的巅峰,至那千斤的虎力,只有一步之差。
这两人他从未见过,即便知道自己有着血意也不会觉得奇特。
细想完所有,他没有正面出手,因为若是两人合力,他也没有把握,于是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爬上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在遮掩之下他凝出血意,发力猛掷,朝向的是大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