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他的话,只是躺下来拉上被子蒙住脑袋,自欺欺人地与世隔绝。
隔着被子,我感觉到我哥轻轻地拍了拍我,轻声道:“给我看好了我的人,保重好自己。”
我没吭声。
不一会儿,我听见很轻很轻门开的声音,花娘的声音轻轻响起,“师父,您最近住哪儿?”
我哥顿了顿,说:“你不用管我,照看好这丫头就行了。”
“是。”
“对了,襄王最近对她有什么动作?”
“这个,对师姐只是说严密盯着,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对怜月,和师姐的打算一致,要故意让她逃脱,然后跟踪她找出将军府旧部所在。”
我哥静了静,才略微笑道:“这下你倒是好做了,不错。不过他也太小看我将军府了,还真当我将军府旧部是吃素的嘛,当时能跑得了,现在自然也抓不住。他攻于心计,要不是当初下手够狠,怎么会有他的出头之日,不用担心这个,照你师姐吩咐的做吧!”
“是。”
我始终把全身埋在被子里没吭声,我哥终是带着小十九离开我的房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我也紧紧闭上眼睛,这一切的发生我明明都有想到,可是当它们真正发生的时候,我还是很无力,我还是,很难过。
也许,世事正是因为这真实,才精彩。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万花楼里还很平静,我这一觉因为满是心事所以睡得并不是很好,醒来头还有些沉,大概是昨晚在地上躺的时间久了有些着凉。
爬起来披了件衣服,还没喝口水的功夫,我已经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我没理会,自顾自接着倒水喝水,只不过,手里的杯子还没先放下,门开了。
我蹙眉,“难道没人见过你,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
襄王倒是没理,直接走进来,花娘跟在后面,我懒得抬头,虽然发了脾气,但是还是当他不在。
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哼一声,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问花娘:“她一直都在这儿?”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步履也没那么稳健,看样子昨晚没睡好的不仅仅只有我,被我哥吓唬过的他估计也是一夜未眠。
花娘在他身后应道:“回殿下,她一直都在这儿,昨晚是我亲自盯着的。”
“哼!”他又冷哼一声,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妈妈,不好了,那个叫怜月的小丫头跑了。”
我猛然抬头,正好与回头看我的襄王视线相对,随即我便转过脸去,一脸冷漠。
“殿下,我马上派人去追,一个小丫头而已,跑不了多远的。”花娘诚惶诚恐道。
襄王语气不善,“哼!本王暂时给你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下不为例!”
“是是是。”
他大手一挥,接着吩咐道:“将林长清锁在房间里,不许她踏出房间一步。”
“是。”
襄王带着人走了,门被锁上,我无动于衷地低着头继续喝我的水,现在的襄王估计寝食难安,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但是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吃过早饭,我安静地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忽然想起昨晚我哥说让我护着的人,他说的那个毁了容的姑娘,好像在后院。而我房间的后窗户正好就对着后院,这会儿我反正没事,正好开开窗透透气,心情好了些但是脑袋倒是还晕着。
万花楼的后院里也种了几棵树,入了秋还干旱的季节,倒没有那么繁茂,树叶早早地就开始往下落,这万花楼里的人终是比我小院里的人勤快,虽然树叶正在陆续地往下掉,可是院子里的地上却没有多少落叶。
“哗”西边的一棵白杨树下有一个小丫头正低着头扫着那些落叶,我从楼上看着,那小丫头不是很高,身躯有些瘦弱,一身粗布衣裳,看着很她手里拿着的扫帚一样凄惨。
“呵。”我嘲笑了自己一番,凄惨,外人哪看得出什么才是真正的凄惨,有些人虽然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别人看着凄惨,但是说不定他自己却是乐在其中。
那丫头三两下便将落叶扫干净,堆到一个角落里,她回头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她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那伤疤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看样子是不久前被伤到的。
这姑娘,如果没有这伤疤,大抵也是个清新可人的模样。
秋日里的风带着些凉意,吹的我有些清醒,转眼我来京城已有一年,可是仅仅这一年,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院子里,她那姑娘正在将刚刚扫过的落叶收到厨房里做引柴,我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落在那姑娘忙碌的身影上,心道其实有点事情做也好,像我这么闲着,还真有些无聊。
对了,花娘那丫头去哪儿了,今早那出戏演的不错,我还想夸夸她来着,可是一直没看见她。
正想着呢,忽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我微微低头,正好看见我刚刚念叨的花娘和一个男人一边走进来一边轻声说话。
“昨晚的刺客武功很高,八个大内高手都没拦住他,只是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收手了。”那男人说。
花娘一顿,敷衍道:“可能怕有埋伏吧,殿下没事不就好了么?”
“没事是没事,不过武功这么高的人,殿下身边一个也没有,现在殿下正求才若喝,要是能找到他为殿下所用就好了。”
花娘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