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身上带着些风尘仆仆的味道而不是脂粉味,我直接要怀疑他是不是刚刚从不远处那灯红酒绿的地方而来。
我没客气,直接笑他,说:“哥,你打了几年仗,怎么还越来越风骚了呢!”
眼见着自家哥哥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又强迫自己恢复了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我笑的更欢了。
我哥他没接我的话,只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拿着扇子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你怎么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自己,衣服虽然不是绸缎,但也是好的布料,款式嘛,是丑了点,但是比乡下那些普通人家是好看不少。头上仅仅插了一支青玉簪,发式也简单点。这已经很好了,乡下大部分人家辛苦一辈子也不见得能买上一支我头上的青玉簪。
其实我一直觉得,不管衣服再土再难看,首饰再少,只要脸够漂亮就行了,再说了,我这次来又不打算见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我哥这个惨字安在哪儿比较合适,我撇了撇嘴,难道他说的是我这两条腿?
抬头看的眼神,我心下便已经明了,是了,他应该说的就是我这两条“残废”了的腿。
至于这两条残废了的腿,我没什么好表示的,只能说:“我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丢你脸了啊!”
我哥又拿着扇子在我头顶敲了一下说:“其实你这个样子也甚好,至少,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看上你了。”
“那倒是。”我点了点头附和他。
我哥说的极是,犹记得上回我在京城的时候,还是个正常人,活蹦乱跳的正常人,结果被一个长得不错也很有本事的男人看上,后来那男人带兵打进了皇宫当了皇帝,我也被他掳进宫当了一段时间的贵妃。
一句话竟然能概括我当初那自觉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我那段傻里傻气的人生了。
我哥看我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不容易不敲我了,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是嫌弃我说:“就你这个速度,再给你两天你也到不了京城。”
我回过神来,回他:“急什么,我又没什么事,你都来了,这下,我就更不急了。”我摇着轮椅过去,拿了个杯子让他给我倒上茶,喝到嘴里的时候才发现茶已经凉了。
我哥放下杯子,重新摇上他那风骚的扇子说:“皇帝给我的那个新宅子,你去给我看看风水。”
我笑他,“这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冲天神了,大灾。”
我哥“啪”的把扇子一收,说:“你这还没看呢,就这么肯定啊!”
我说:“等我去把你宅子里的扫把星都摘了,就不冲了。”
我哥嫌弃我,“等你摘完了,估计连这个王朝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这有什么。”我满不在乎,朝代的更替我见多了,见怪不怪。
我哥摇着扇子装模作样地说:“我当然知道没了就没了,不过你这速度也太慢了。”
“这些普通人我没必要对他们下狠手,我这么善良。”我眼见着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哥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只说:“你是不是该走了啊,等会儿闵娘他们该回来了。”
我哥又倒了杯茶给自己,说:“回来就回来,对了闵娘那事儿,你有眉目了吗?”
我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我这样怎么查?”
我哥看了看我的双腿,装模作样地拿出一脸唏嘘的样子嘲笑我:“伪装的真不错,回头到了京城,我给你换个轮椅。”
“谢谢哥。”这三个字我说的咬牙切齿。
果然如我哥所料,两天过去了我仍然没有看到京城的影子,据客栈掌柜的说,再走半天就能到了。
车夫看上去既兴奋又失落,我知道,他是急着回去跟他妻子团聚,这个车夫是临时雇的,我这一趟大概能消耗他十天左右的时间,他妻子怀了身孕,不过听说胎气不是很稳,需要不少的药材养着,自然就需要一大笔钱,普通人家光靠种地估计是拿不出来,所以他这才出来接了我的活儿,不过我想,他要是能平安回去,我给他的银钱不止能他养活一家人,他要是能生,生是个八个的娃养着估计也没什么问题。我毕竟是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出远门,总不能亏待了给我干活的人。
我在客栈里无聊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写张方子给他带回去,给他妻子调养调养,可是我等到我提笔的时候,发现我根本就没给人家把过脉,就连看看她的症状都没有,要是别的病也就罢了,那可是个孩子啊,我怎么能胡乱写。
于是我就收了心思,想着到时候让我哥给他些好药材算了。
正如掌柜所说,在第二天下午,我在颠簸中终于到了京城,京城的繁华,让车夫和闵娘看直了眼。
我哥是掐着时候在城门口接我的,一进门就看到他身穿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地骑着马等在那里,完全不似那天见到他还有些小白脸的样子,周围大都是羡慕崇拜的目光,就连守城的小兵也得恭恭敬敬地跟他打招呼。
闵娘认得我哥,见了我哥就直接让车夫迎上去,我哥骑着马迎上来,我懒得挑车帘看他,只听他问车夫:“小姐在里面?”
车夫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威风的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一个是字重了好几遍。
“跟我走吧。”
一路跟着我哥到了他的新府邸,门匾上林府两个字写的龙飞凤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