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兰秋声后,陈白沥就从渊玉宫出来,直接回到了云坤宫。但还没进宫门,就有宫女向她禀报:“陛下,邢台台首大人求见。此刻正在东殿候着。”
邢台台首?估计是过来找昨日被她拿走的钥匙的。陈白沥向着宫女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东殿里,邢台台首和穆九原都在。穆九原是为了下午的体术骑射课,提前在东殿候着陈白沥的。
陈白沥刚走进东殿殿门,邢台台首和穆九原便起身过来跪下行礼。
陈白沥看见邢台台首,有些惊讶地说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邢台台首低着头说道:“望陛下恕罪,臣想请问陛下,是否有见过一串钥匙。昨日臣自王宫回府后,便发现钥匙不翼而飞了……”
闻言,陈白沥恍然大悟一般,急忙扶起跪在地上的邢台台首:“两位大人都请起来吧。原来那串钥匙是大人的!”
说着,陈白沥拿出那串被她偷走借用的钥匙,放在邢台台首手里。
邢台台首看着手中的钥匙,想要说话:“陛下恕罪,臣斗胆请问……”
陈白沥没等他说完,立刻说道:“大人您也真是的,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人不过是一时不小心,弄丢了钥匙,我怎么会治罪于大人呢?还好是丢在这云坤宫,我捡了以后还奇怪是谁掉的呢。”
其实陈白沥心里面明白,邢台台首说恕罪,要她恕的是质问上级之罪,而非粗心大意之罪。不过,她可以假装不明白,刻意抢白一番,暗示误导邢台台首以为,确实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其实颇有些贼喊捉贼的意味。
邢台台首狐疑看她一眼。陈白沥笑意盈盈,面上是坦荡荡的表情。
邢台台首自昨日开始,就对陈白沥印象不错,此刻陈白沥又如此坦荡,便不疑有他,以为确实是自己不小心在云坤宫掉了钥匙,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又是行了一礼。
“唉,想来是臣上了年纪丢三落四,太过粗心大意,让陛下见笑了。”
陈白沥扶着邢台台首,是体谅臣下的模样:“大人必然是沉心公事,才会在细节上有所遗漏。我怎么会笑大人呢?”
说到公事,邢台台首叹了声气:“不怕陛下笑话,邢台近来确有些焦头烂额。毕竟,已经多年没经手这般奇怪的案子了。”
“哦?什么案子令大人如此苦恼?”
“陛下有所不知。皇城城南一处宅院上百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无踪。邢台为了这件事,已经查了好几日了。”
是昨夜黎泓成说的那件案子……看来果然是很棘手。
陈白沥笑着道:“大人一心查案,有这样为公的官员,是百姓的福气,也是白沥的福气。”
邢台台首与陈白沥又客气了几句,然后就匆匆离开,想来是要继续为城南之案奔波。
陈白沥看着邢台台首离开,这才同在边上候着的穆九原说:“穆大人,下午的骑射课是要去城外猎场是吧?”
穆九原道:“是的,陛下。”
陈白沥点头:“穆大人,难得天气这么好,只我一人去城郊练习骑射太过无聊,所以,我想携人一同郊游。”
穆九原皱眉:“陛下,这不是玩耍,是上课。”
陈白沥道:“我会好好练习骑射的,有人陪我,我也练得耐心一些。”
“那好吧。”穆九原想了想,终于还是问道:“方才邢台台首说丢了钥匙,可台首大人历来仔细严谨,怎会丢了钥匙?”
陈白沥的心稍微跳快了一拍,面上却还是平静:“这我也不知道,许是真的查案查得太累了吧。”
穆九原狐疑地看了一眼陈白沥,只见陈白沥一副清风朗月任君询问的模样,便到底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陛下,那我们现在就准备前往城郊吧。”
陈白沥点头,正要招呼宫女来给自己准备骑射的物件时,宫女却来禀报:“陛下,凰律主教紫大人求见。”
紫泉涟?他来做什么?
陈白沥眯了眯眼,对穆九原道:“穆大人,你先退下吧,待见完紫大人,我自会召见你。”
“那卑职就先告退了。”穆九原说着,离开了云坤宫的东殿。
穆九原出去后,陈白沥便让宫女将紫泉涟带入殿中。紫泉涟依旧一身紫衣,面上清淡,通身都是优雅却疏远的气度。
陈白沥笑道:“紫大人怎会想到要来找白沥?”
紫泉涟道:“陛下,我有一事想问。”
陈白沥大致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淡笑着说道:“大人但问无妨。”
“敢问陛下,您安排住在渊玉宫的那位年纪稍长的公子,名叫兰秋声?”
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却透着斩钉截铁的意味。陈白沥知道,紫泉涟应该已经确认此兰秋声就是他当时去远水城要找的人。就算她隐瞒也已经没有用。
只有摊牌。
陈白沥轻笑着,走到黑木方桌边,拿起一壶茶,给两个骨瓷茶杯沏上茶,而后偏头看向紫泉涟,道:“紫大人,站着多累,不若坐下来喝杯茶?”
紫泉涟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依言坐到方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陛下可以说了?”
陈白沥噙着丝笑,不紧不慢走到方桌另一边,与紫泉涟相对而坐,两手手肘支在桌面山,双手交叠,搭在嘴边,她抬眸,看着紫泉涟:“紫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陛下可曾听过有苔的传说?在主神的宴席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