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云的回答像斧子一样,硬生生把李梓谦的心撕成两半。觉得胸口一股热流涌上,李梓谦用力压了下去,转身狼狈地离开。
越凌云见他跑了出去,便想去追,却被风格拉住了“凌云,师叔,师叔谢谢你……”!
李梓谦刚跑出院门,便再也压不住胸口的升腾,一张嘴,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心口似有万根钢针在扎,紧紧的抓住胸口,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小卓子和小扁担正在争论等会是李梓谦先踏进这个门还是越凌云先踏进来,小扁担眼睛一瞥,便看到了脸色煞白,紧抓着胸口的李梓谦。急忙跑上去“少爷,你怎么了”?李梓谦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小扁担急忙叫小卓子“快去叫太医”!小卓子被李梓谦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小扁担的话忙向外跑,却又突然停止了脚步,愣愣地说“这里哪儿有太医”?小扁担大吼一声“云中城内,四方巷里,去天医堂”!
小卓子这才急忙又跑了出去。
许流天来的时候,李梓谦已经人事不醒,小扁担一直在喊他,为他留得一丝意识。
许流天知道这人的身份,不敢怠慢,急忙取针施针。过了许久,李梓谦才缓缓转醒,小卓子哭着说“少爷,你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就陪你一块去了”!
李梓谦脑子里全是越凌云的那句话“孩儿谨遵母命”!越凌云的脸渐渐清晰,胸口传来的针扎似的疼痛也越来越强烈。李梓谦抓着胸口缩成一团,额头冷汗直冒。
一旁的小卓子和小扁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扁担抓住许流天的衣领子“你到底能不能治好?”,许流天微微叹了口气“你当我不想治好他,只是,他这次,是中毒了”!
“中毒”?小卓子和小扁担几乎同时出口。许流天接着说“此毒名唤离恨苦,本身无毒,种在爱人心底,若有朝一日,为情所困,便会化为攻心之毒,如万蚁噬心,无药可解”!
小卓子一听,扑到李梓谦身上,失声痛哭“少爷,少爷……”!
李梓谦痛苦的缩成一团,为了不让自己出声,用牙紧紧咬住嘴唇。血从唇上渗出,眼泪却从眼角滑过,李梓云,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越凌云进来的时候,明显觉得屋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李梓谦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小卓子伏在床边,直直的盯着李梓谦,小扁担站在他的身后,眼睛不离李梓谦一毫。还有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坐在桌边翻看着医书。
越凌云缓缓走至床前,轻轻叫了声“谦儿”?不成想,却被小扁担一把推了出去,冷冷地说“少庄主,请你出去,我家少爷身体不舒服,不见外客”。
越凌云说“他怎么了”?小卓子不知小扁担为何对越凌云这么敌视,哭丧着脸说“少爷中毒了”!
越凌云一惊,急忙推开小扁担,两步迈到床前,只见李梓谦的脸白的煞人,往日的红润早已不见,心中一痛。
哑声问“他中的什么毒”?许流天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离恨苦,离恨苦,若离心上人,便如钻心苦,恨不曾相识,谁记来时路”?
越凌云轻轻念道“离恨苦”,手指抚过李梓谦苍白的脸颊,却有些发烫。自己一直护着的宝,终究还是被自己亲手摧毁。
李梓谦梦见越凌云成亲了,他想拉住越凌云,伸手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越凌云和风若琪牵着同心结拜堂,他大喊一声“不要”,天空却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雨水流进了嘴里,咸咸的,像眼泪。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谦儿”,回头一看是越凌云,他想去拉他的手,可却看见了风若琪和他紧握的双手。
越凌云见李梓谦的眉头皱的紧,便以为是他又疼了,忙不迭的叫“谦儿,谦儿……”,李梓谦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是越凌云焦急的脸。
觉得脸上有些湿湿的,费力抬手一抹,是泪水,只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越凌云的?
把眼睛闭了,轻轻地说“你还来干什么?看我有多狼狈吗?那你来迟了”。
越凌云胸口一窒,紧握着李梓谦的手,低低地说“谦儿,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