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鹃几乎是擦着狼的牙齿滚进山洞的,对于孤狼的凶残,她是毫不怀疑的。
许是这山洞中有什么令它极为忌惮的东西,孤狼在靠近山洞时有着一丝犹疑,这才给了小杜鹃狼口脱险的机会。
而自她滚进了山洞,那孤狼便站在洞口不再往前了。幽幽闪着凶狠的双眼隐隐有些忌惮和不细看几乎瞧不见的恐惧。
小杜鹃自然没时间细看,见那畜生站着不动了,忙撑着打颤的双腿颤巍巍的往山洞里面跑去。被困死在山洞里,也总比死在狼嘴里要好些,至少不会痛。
山洞中没有小杜鹃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出了石壁上偶尔闪过的绿光提醒着她这处山洞的与众不同,别的都跟寻常山洞一般无二。
“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小杜鹃小心地叫了一声,希望洞里的人能给她一些回应,这山洞里的气息叫她极为不舒服。
似是有些亲切,却又隐隐感到一丝暴戾,那一丝暴戾叫她克制不住的生出排斥感。
那人似是正在等她,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你还好吗?方才到底怎么了?”
小杜鹃松了一口气,一边摸索着往里走,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外头有一只狼,我不敢出去…你在哪?我进来了!”
声音消失了一会儿,接着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已经进来了那也没办法,只是恐怕咱俩都要被困死在这儿了。”
刚经历了生死的威胁,小杜鹃还有些胆怯,听他这么说险些没哭出来。强忍着泪意,往里头又走了走,便隐隐在石壁上绿光的闪烁下瞧见一个茫然乱走的人影。
“我…我看见你了。”小杜鹃谨慎的站在那,抬声喊道:“喂!刚与我说话的是你吗?”
那人似是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着,面上表情极茫然:“你在哪里?”
看着那人的模样,小杜鹃一直吊着的心终是放下来一点,但这人分明数次往她的方向看,始终瞧不见她,着实有些不对劲。
小杜鹃走上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这人似乎真的瞧不见她,不得已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这一下倒是叫那人吓得不轻,腾的一下跳出老远道:“什么东西?出来!”
小杜鹃默了,心道这人还真是笨,自己都叫了他这么久,瞧不见也就算了,轻轻拉一下还被吓成这样。
她却是不知道,这人被这诡异的山洞困了大半日,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一直这般相安无事便也罢了,偏生这时被小杜鹃一扯,便是力度不大,也以为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哪里淡定的了。
“我在这里。”小杜鹃无奈再次拉了拉他,一遍开口道。
这下那人倒是瞧见她了,有些惊魂未定的盯着她看了半天,绷的紧紧的面色才稍有缓和。
“你怎的凭空出现?”那人缓了缓心神,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面前的小女娃。
大约三四岁的小姑娘,周围太黑了,只隐约能瞧见这小姑娘体格小小的,衣服有些凌乱,许是在外头被狼追的时候蹭乱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便是在昏暗的山洞中也隐隐有光亮闪过。似乎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那人放松了心神。
那人观察小杜鹃时,小杜鹃也在默默的观察着她,不过相对于那人的谨慎,小杜鹃的想法就简单得多了。个子高高的,看起来比自己大,应该不是妖怪,嗯,比外头的狼看起来安全得多。
人趋利避害是本能,而小杜鹃与那人在这点上倒是极为遵从本能。一个认为小姑娘看起来无害,一个则认为只要比外面的狼安全就好,这样一观察,两个分明还陌生的人,反而在这种环境下更加信任彼此了。
“你…”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顿了一下,见小杜鹃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那人才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还记不记得进来的路?”
小杜鹃顿了一下,道:“我叫杜鹃,进来只有一条路。”
这样问什么答什么的对话,叫场面一下子尴尬了,那人似是没有料到小杜鹃会回答的中规中矩,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问她记不记得进来的路不过是要找个话题,在这山洞中转悠这么久,那人早就放弃自己摸索出路的念头了。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找不到出路,指望这么一个小姑娘,那不是更没按法了。
小杜鹃却是不知道他的想法,那人问她,她便就这样回答了。到底是没怎么与外人接触过,又在家被打骂惯了,乍然叫她跟一个外男聊天,差点连怎么说话都忘了。与两人未见着时不同,瞧不见人的时候,总是会叫小杜鹃放松一些的,如今面对面站着,她能说话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
“现在外头是什么时候了?”那人再次开口,试图重新找一个话题。
“不知道,天黑了…”
“……”
那人真的是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虽说自己不是小狐仙山的本地村民,但因着家里的关系,这边的人大多对他是有点儿阿谀奉承的。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更是不遗余力的巴结他,便是他不爱说话,那些人也总能找到话题跟他闲扯,突然来一个比他更不爱说话,偏偏他还得跟她好好沟通的人,还真是叫人有点儿不知所措。
许是感到了分歧中的尴尬,小杜鹃突然主动开口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黑暗中小杜鹃瞧不见,那人听她开口,面上颇有些欣慰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