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门上的牛铃因她的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推开门,店里光线昏暗,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她的目光在靠窗户的桌子徘徊。看见林亦然朝自己挥手,一副邀请她过去的模样。也许,今晚他们注定相见。她笑,走上前在林亦然的对面坐下。
“这么巧,你也喜欢失眠的时候来这家店?”林亦然示意她是要吃点什么。
“今天第一次来。”伊水摇头“看来,你也经常失眠。”
“还好,没到经常的地步。江南之行如何?一个星期也没能让你完全轻松?”
如果最后没遇上宋延年,会更完美。
“去了哪儿?”
“杭州,乌镇。”
“果然。”林亦然的嘴角出现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知道?”她惊,饶有兴趣的想知道原因。
“原本以为你应该只会去乌镇,可是想,你不会再那儿呆那么久。杭州是人人称颂的江南代表,你应当会去。“
她笑,嘴角的弧度带有美好。“是的。烟雨蒙蒙,谓之江南。不仅仅是因为水多而显秀气,还应有古代女子蒲扇遮面的美丽和娇羞。”她想起母亲在一本笔记中记录她第一次到杭州和乌镇的感觉。也是雨季,独自出发。在乌镇呆了七天。第七天,她被当地一位老人请回家做客,闲话家常。
而后,伊水难得的打开了话匣子,和林亦然如此聊了一夜。太久,没有遇上这样的人,可以促膝长谈一夜,不觉疲倦困顿,只恨时间太短。
当东方泛起白光,林亦然说:“想看日出吗?我知道一个地方看日出特别好。之后,我们一起去上班。蓝伊水,你不会还打算和我请假吧。”
她笑,随他来到空旷的只有他的车的停车场,坐在副驾驶座上。似乎是某个公园。她不认得这路,安静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当到达目的地时,正好赶上太阳升起。林亦然兴奋的跑下车,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天空完全变亮。他回头,想说去吃早点,才发现蓝伊水在车内睡着。许是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心中不由感到可惜。他来到她身旁,见她如同幼儿的睡姿不由发笑。想了想,启动车子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蓝伊水变得警觉,立刻坐起来观察周围。卧室摆设简单,装潢简洁。被子和枕头上的气味告诉她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想起睡着前自己呆的是林亦然的车上,扭头看见床头柜上的留言条:离开时关好门即可。明天记得上班。他终究还是不忍,放她一天假。她笑,喜悦从嘴角爬上了眉梢。
林亦然回到家中,看见桌上已经摆好晚餐。以为蓝伊水还未离开,冲着厨房和卧室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猜想她应该并没有走多久。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不错。他坐下,独自一人将饭菜全部吃光。
他想,也许蓝伊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任性。
母亲的信从西藏寄来,内容简短,只有一句:伊水,一切安好。她找出纸笔,想回封信回去,告诉她自己不要再给自己写信,寄钱。她已经不需要母亲的任何照顾。她早已可以自力更生,只希望不要再和她有任何关系。笔在纸上停住了。许久,她才写出“一切安好”四个字。顿时气恼,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的要求从来都不过分,只是你从来无视我的要求。我恨不得你从未生下我,这样我们两人都会幸福快乐。我很想说,请你别再和我联系,别再和我有了关系。伊水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她终究还是无法承认,她期待母亲的来信,期待她可以一直这样关注自己。直到某天,她再也走不动,乖乖地回到自己身边。
第二天上班,蓝伊水和林亦然有共识的忽略昨天发生的事。仿佛,她并未在他车上睡着,为他做了一顿饭。他也未曾在咖啡厅遇见她,载她回家。
她很快适应了工作,赶上了工作进度。林亦然召集大家开例会,将一个策划案交给蓝伊水去做。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的能力究竟有多大,看看她是否值得自己关注并且栽培。蓝伊水云淡风轻的接过文件,什么话也不说。她自是明白林亦然的意思。
会议结束后,大家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伊水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工作。林亦然看向办公区里的她,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是她忽略了大家,还是大家忽略了她。一个从不参加同事聚会,除了上班很难再见到她人的人,同事对她有过猜测,流言蜚语。林亦然也有耳闻。她不知,依旧我行我素,独来独往。那晚的偶遇,他本人也很吃惊。他想,也许蓝伊水和别人并无二致。
事情当然也传到宋延年的耳朵里。他想,这也许是个机会。
下班后,确定整个办公室只有自己和正在加班的蓝伊水,宋延年才开始收拾东西。离开时,看见伊水还在打电话,似乎正在和策划案中需要的部门人员沟通工作。也许一直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对方并不合作。宋延年发现蓝伊水开始烦躁起来。这,一向不是她的强项。
半年的工作时间,林亦然一直让她负责思路规划这一块,仅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