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赜感觉自己喉咙有点紧, 他不自在地移开眼,轻咳了两声,“开个玩笑。”
苏沐脑子还有点懵,完全没察觉到萧赜的不对劲, 她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翘起二郎腿,又露出整段光洁修长的小腿,在灯光下泛着盈盈光泽,修剪得当的指甲上涂着酒红的指甲油,衬得她的脚白皙又小巧,慵懒不设防的样子使她全方位无死角地散发着独属于女性的荷尔蒙,引得萧赜心头一颤。
他默默地走到床边,把窗户打开,感受着来自海洋的夜风带来的丝丝凉爽,将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苏沐看他开窗,还以为他嫌屋里闷,古代人空气质量多好,现代社会家里如果没有空气净化器或者换气设备,几天不通风能把人闷死。
“你昨天发给我的照片我看了,”苏沐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照顾我的阿姨在香港的亲戚还算有点势力,他对裴静也很关心,但是他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手机显示屏上,赫然显示着萧赜这一趟远行要找的知情人。
“很正常,”萧赜吹够了风,没有把窗子关上,直接走到苏沐对面坐下,“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们骤然开始查旧案,当年那些以为过了追诉期就放松的人没有防备,才会被非本土势力的人的拍到照片,如果真的是香港本地人,幕后的人反而会更谨慎。”
苏沐问:“那你准备怎么查?”
萧赜答:“先帮你呗。”
苏沐:“嗯?”
萧赜:“这个人最近一次出现是在裴静的生日宴上,他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贸然出现在贵妇人的生日宴上,要么是他本来就跟裴静关系匪浅,要么是他是对裴静不利的一方,只要盯住裴静,先一步摧毁她,一定能把他引出来。”
苏沐揉了揉眼睛,“本来以为是三家的事,没想到现在变四家了,八大家族囊括各行业经济命脉近半个世纪,背后的这些腌臜事,不知道会牵扯出来多少。”
萧赜笑了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能走到这一步,就已经说明手段不一般了,商场如战场,谁又能比谁干净呢。”
可能是萧赜适应能力太强,苏沐在他身边,很少能感受他来自不同的时空,他总是笑着就把别人话里的针尖麦芒全部化解,轻轻落子,就可以无声无息地颠覆棋局,可是他刚才说出的话,却让苏沐感到心疼。
三岁读百家,七岁射猛虎,十三岁上战场,十六岁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文武双全旷世奇才的一代贤王,没有死于战场,没有享受过一天盛世,而是生生夭折着在了权力的争斗中。
是他不会这些吗?
非不能也,只是不想也。过去一切决断,都包括在了这句“窃国者侯”里。说到底,上位者又怎么会在乎下位者的痛苦,不过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而已。
苏沐不禁放缓了语气,“裴静确实厉害,把顾秋明这么花心的人牢牢捆在身边二十多年,如果只有她自己,我们要好好筹谋,但可惜儿女都是债啊,裴静这一双儿女,当初给她多大的荣华富贵,以后就会成为她多快的催命符。”
萧赜对自己一句话引起了苏沐万千思绪的情况毫无察觉,就是觉得她眼神突然炽热了起来,又是让他一阵心悸,“呃,你这话里有话啊?”
“其实这件事本来我自己也没把握,正好你说你要来香港,可帮了我大忙了,让你帮忙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提起她委托他带的东西,萧赜嘴角一阵抽搐:“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真以为你是个变态。”
“变态就变态吧,”苏沐一摆手,毫不在意,“反正我在徐思愆那已经是傻子人设了,在你这当变态也没什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突然说起徐思愆,他试探地问道:“思愆倒真是个智商很高的人,思维活套,就是性格有点偏激,过分仇富了,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当然好了,”苏沐理所当然道:“我跟你们关系都很好啊。”
萧赜:“……哦,但是你个女孩子家家要人家男孩子的头发指甲,怎么看都很怪。”
“这不是重点,”苏沐“啧”了一声:“别小看这些,东西到位了就好办了,我的计划是让顾修桐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债务了,又通过在赌场小赚一笔,来消除他对赌场的成见,再让他重新背上债务,这时候他走投无路,只能拼上全部身家豪赌一场,到时候只要他踏进赌场的门,不让他把手里持有的顾氏全部股份吐出来,我们的人绝对不会放他走。”
萧赜点点头,“那你要我做什么呢?”
“你的任务更重要,”苏沐站起身,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顾修桐无论如何都是顾秋明的儿子,以后还会是嫡长子,顾秋明会打他骂他却不会放弃他,何况有裴静这个保护伞在,他犯下再大的错,只要肯沉下心来蛰伏,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你要做的,就是彻底摧毁顾秋明对他们母子的信任。”
这个角度萧赜的头正好跟苏沐的胸持平,宽大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极有韵律感,女孩子身上淡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