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倍感意外了。走到社区门口,我停了一下,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我把大米扛回自己家里,往床上一躺,闭紧了眼睛。
“郝江化,你这个糟老头,究竟在干什么!做了这样的错事,还敢奢望夫人原谅你吗?你以为送一袋大米过去,夫人就会原谅你吗?你不去,说不定时间一久,夫人就忘记你这个人了,忘记你所做的错事了。你这样冒冒失失送米过去,勾起夫人心头的伤痛,还以为你别有用心呢。”这样想着,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最好今后在夫人的生活里消失。
“…可是,我不要儿子了,不再跟儿子见面了吗?虽然夫人把儿子带在身边,我一万个放心,可儿子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哪能一辈子不相见呢?再说,夫人一个女人带着儿子生活,换煤气、换水、买米、移动重物等等,多么不方便,我岂能因为要面子而袖手不管?”
想来想去,我睡不着了,决定去恩人坟前做一件事,由恩人决定我今天去不去给夫人家送大米。说起来好笑,我之前在坟头那般侮辱恩人,今儿碰到疑难问题了,却第一个想起找恩人帮忙。由此可见,我的脸皮有多厚,根本就是欺负恩人嘛。
我拿出一枚钢劓,对着恩人的遗照说:“主任,你来见证。如果正面朝上,我就把米送去,如果反面朝上,我就不送。咱们一锤定音,绝不反悔。”
说完,我把钢劓朝天上一抛,看着它在空中潇洒地划个抛物线,然后稳稳地落在泥土里。走向前,我俯下身一瞧,果然正面朝上。于是,我拾起钢,捏在手心里,快步下了山。
推开家门,我毫不犹豫地扛起大米,迈开步子走了出去。我意志坚定,步履沉稳,任谁都不能阻止。
后来我想,在送不送大米这件事上,恩人又帮了我一个大大的忙。正因为恩人明智的决定,我才在那个关键时刻,出现在夫人面前。不但拯救了夫人,护住了她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蛋,也修补了我和夫人之间濒临崩溃的关系,更打开了通向我和夫人幸福生活的天窗。
当我一天之内,第二次扛着一袋大米出现在保安面前,他的表情因扭曲而显得过分夸张。自从夫人那次教训他们后,我进出社区变得自由自在,没有保安敢再来盘查。这次也不例外,尽管他们惊愕,还是任我自行进了社区的大门。
坐电梯来到六楼,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走了出去。我内心坦荡,绝不退缩,就算下地狱,也要把大米送到夫人家里。
可是,刚走几步,我就怔住了,停下了步子。
“搞什么名堂,门怎么开着…”我喃喃自语。“难道夫人算准我会来,所以提前把门打开了…那也贼料事如神了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从房里传来夫人恼羞成怒的声音:“我要给你们解释多少遍,你们才肯相信我的话!你们谁的男人给我送花送鸟,都跟我无关,我甚至都没见过他们!求你们离开吧,我还要去学校上班…”
夫人话还没说完,马上响起了另一个爆炸似的女声。“你还上个鸟班!我家里那个天杀的汉子,现在天天想着你,还说要跟我离婚,你还敢说没勾引他!”
我一听这话,赶紧几步走到门前。只见客厅中央,三个气势汹汹的妇女,把柔弱无助的夫人,团团围住。说实在话,我脑海里设想了千万种和夫人相见的情景,但就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第三十四章】
另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手一叉腰,噌噌朝夫人身上逼,泼妇似的劈里啪啦说起来。“你个狐貍精,巧言令色,嘴巴上还不承认。等一下,老娘发起飙来,扒光你的衣服,一把火烧了你的狐貍窝。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卖弄风骚,敢不敢偷人汉子…”对方的恶毒话语,气得夫人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夫人待人,从来客客气气,温文尔雅,哪曾受过这般侮辱,委屈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一听那个三八要动手,刚把米放下,以防万一。却不料站在夫人右手边,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矮个子妇女,趁夫人黯然伤神之际,倏地从包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夫人的脸蛋划去。我暗叫一声“可恶”,危机时刻,竟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沖了上去,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硬生生挡住了匕首。夫人早吓得花容失色了,尖叫连连,她本能地双手护住脸,向后退去,却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匕首坏破我的衣纱,顷刻,血液喷涌而出。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顾手臂巨大的疼痛,飞腿一脚踢开矮妇人。然后抓住另外俩个妇女的脖子,一手拎着一个,把她们像小鸡一样扔在了门外。我狰狞恐怖的模样,早吓破了这三个恶妇的胆,她们连滚带爬站起身,鬼叫着落荒而逃。
我这才关上房门,几步走到夫人面前去扶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夫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良久,才缓过神来。
我搀扶着夫人到沙发上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压压惊。刚才那一摔,夫人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