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磊看着黎曜的脸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搓了搓手指,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这个季节的液体在室外凉的很快。冰凉的液体润在喉咙里并不舒服,亓磊身上微微泛起恶寒来。
亓磊道:“你别这样和我说话。”慢慢放下茶杯,接着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弟弟,可我觉得,他一定和你刚刚的样子一模一样。”
闻言,黎曜笑笑摇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桌子上的,属于杜宇生的手里震了震。
有一条信息。
只有一行字。
“他在哪儿?告诉我,杜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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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生在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就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洗一次澡了。一周还是两周。怪不得那个姓亓的煞笔露出那种嫌弃的样子。
杜宇生不是没有邋遢过,之前在基层监视嫌疑人的时候,好几周都没有出过门。
可现在不一样,即便是在黎曜还没有对所有的事儿有个明明白白的说法,杜宇生还是不想他看见自己那种样子。
洗好之后,杜宇生看着门口放着的花色满眼睛的衣服,犹豫再三,还是穿上了流里流气的衣裤。
打开门,外面的冷风瞬间冲散了里面的热气。杜宇生最先寻找着自己的手机,换洗的衣服摸了,身上的新衣服也摸了。都没有找到它。
杜宇生有点慌了。
他穿着人字拖想也不想的走了出去。
那个叫做亓磊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亭子下面就剩下黎曜一个人。他还是那个样子坐在那里,面前摆放着透明的茶壶。
黎曜抬起头看着杜宇生。
对方穿了一件都是艳丽配色的花外套,裤子是个到膝盖的短裤,和衣服是一套,也是花色的。下面是个沙滩的人字拖。杜宇生皱着眉头,肩膀上还挂着一条粉白相间的,上世纪配色的毛巾。
一言难尽的打扮。黎曜甚至不想再抬起眼睛看第二次。
然而当事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异常。
杜宇生几步夸上台阶。
他看向里屋,问道:“那个叫亓磊的呢?我手机呢?”
黎曜抬起头看着杜宇生还在流水的头发丝没说话,这个季节不吹干头发容易感冒,回屋里拿了条蓝色的厚实毛巾扔在杜宇生头上,狠狠的按下去,揉搓着这个人的脑袋。
“放开。”杜宇生挣脱开,吼道:“我特么就是知道这厮没憋什么好屁,我问你,他人呢?我的手机呢?”
黎曜看了看杜宇生,而后从屋里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边上。
“亓磊是个谨慎的人,他怕你是个钩子,就翻了翻你的手机,没做别的。你别多心。”
黎曜解释道。
杜宇生坏哼了一声,拿起手机翻了翻。他有点庆幸自己出发之前就将所有想干的,不想干的信息都删除干净。
头发还在s-hi漉漉的滴水,杜宇生将手机揣好,拿着黎曜扔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头。
瞧了黎曜一眼,道:“听内煞笔(亓磊)说,你被通缉了?”
黎曜没说话,叹了口气。
杜宇生笑笑道:“我们俩现在的情况挺像的,我在案发现场故意留下了一块只属于我的手表,现在队里正满大街满世界的找我。”
黎曜道:“王喆在你手里?你想引他出来?”
杜宇生啧了声,道:“你难道不应该问我,我是不是真的杀了他?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黎曜看了看杜宇生空荡荡得手腕道:“案发现场没有王喆的尸体,我猜是你把错误的消息告诉了媒体,进而让媒体把错误的消息放出去。”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黎曜端起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你想通过媒体告诉景墨,照片上最后一人,王喆多半已经死了。在景墨的眼里,最有可能杀掉王喆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你。”
“我和你弟弟不熟,我找不到他,”杜宇生怂了怂肩道:“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让他来找我。”
“那么他找上你了吗?”
杜宇生捏紧手机怂了怂肩膀道:“说不定我们两个马上就能见面。”
想到这儿,杜宇生突然笑了,挠了挠自己高挺的鼻梁:“你被通缉得事儿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看来他是打定主意把所有人的死都推给你,长得一样,还真没办法。”
杜宇生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他抬起头看着黎曜,接着道:“所以你今儿让那个煞笔来找我,请我过来是想干嘛?”
黎曜端起茶壶倒了杯凉透的茶水,道:“我很想知道,王喆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吗?”
杜宇生突然笑了。
他以为黎曜找自己过来会问点什么有营养的,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
到底还是他杜宇生高估了黎曜。
“黎曜,你的心是不是铁打的?”杜宇生摇了摇头道:“你是不是觉得以前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在我身上肆无忌惮?你是不是觉着我得那些话只是随便说说?”
杜宇生觉着不解气,又补充道:“我之前还给你找借口,我觉着你骗我也好,你利用我也好,都有你非这样不可的理由,毕竟你弟弟的脸和你一模一样。但我现在觉着,我杜宇生大概是眼睛不行了,居然会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