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你想气死我你就说!”萧静然眼圈红了,眼泪要流不流。
陈就左不是右也不是,“我没有,妈你别哭……”
萧静然指着沙发上的琴,对一旁的帮佣说:“明天让人拿小票去把这东西退了!”
“妈,你别——”
“这个家我和你爸说了算!”萧静然红着眼喝止陈就,“我给你钱是让你给自己用的,不是让你拿去给别人造的!你又不拉小提琴,要这东西干什么?谁要谁自己去买!”
陈就想争辩,萧静然已经让帮佣把琴和小票一起拿走。
“这次就算了。”萧静然扭脸对冬勤嫂母女道,“下次我绝没这么好说话!”
冬勤嫂连声说是。
萧静然盯着冬稚看了几秒,没好气:“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多。自己没个样子,还带坏别人家孩子!”
冬勤嫂扯了冬稚好几下,要她低头认错。
任她怎么拉扯,冬稚就是一声不吭。
“赶紧走!”萧静然不乐意再看她们,挥手让她们走。
冬勤嫂忙拽着冬稚走了。
陈就下意识动了动脚,才一步,被萧静然一把拽回来。
……
院子里凉风嗖嗖,冬勤嫂抓着竹条冷喝:“跪下!”
冬稚不动。
“你丧着脸给谁看?丧着脸给谁看啊?”冬勤嫂用力戳她的额头,“我养你容易吗?”
冬稚被戳得往后退,站回来,又被戳得后退。
“跪下!”冬勤嫂指着面前的地,“跪不跪?不跪是吧?好,不跪,我让你不跪……”
冬勤嫂转身往屋里去,“你的琴呢,我给你砸了,我看你以后还会不会惦记!”
冬稚一惊,拔腿就冲过去,在房门口拉住她,“妈!”
“走开!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砸了它——”
“噗通”一声,冬稚抱着她的腿跪下,“妈你别砸我的琴!我跪!我跪……那是爸爸给我买的琴,求你了……”
冬勤嫂踢了踢腿,没甩开她。
冬稚抱着她的腿哭,呜咽不停。
冬勤嫂也红了眼,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冬稚,忍着泪意骂:“我们家是什么条件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你能碰的吗?是你要得起的吗?啊?你托生在我们家,没那个运道就是没那个运道!是什么人什么命就做什么事,不该你的,趁早死了这条心!”
只有哭声,没有回答。
“去院子里跪好,今晚不许睡!”
冬稚被赶到门口。
冬勤嫂把门关了,连灯都没给她留。
冬稚跪在水泥地上,风吹在脸上,像在扇她巴掌。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也没看一眼,摸出来直接挂断。
半分钟后,手机又响。
那声音锲而不舍,唱了半天也没停。
冬稚拿出来,摁下接听,没看屏幕——其实想看也看不清。
她泪眼模糊,用力吸一口气。
“喂。”
泪珠子“啪嗒”掉下来。
“喂?你在哪?我在这个路口。”
“……”
“喂?冬稚?”
“……”
冗长的沉默。
那边顿了一下,“……你哭了?”
喉咙梗着,说不出一个字,肩用力,每一根脊椎和神经都绷着,冬稚满脸都是泪,只能紧紧地捏住手机,像是要把它捏碎。
月亮被遮在云后。
黑漆漆的夜里,只有她啜泣着喘不上气的哭声。
☆、火炎
路灯薄黄的光驱不散浓夜,除了马路对面亮着的便利商店,各处都黑了。
冬稚坐在这路口屋檐下的阶梯上哭,没声儿的那种,只眼泪一个劲吧嗒吧嗒地掉。
温岑跑过马路,买回来两包纸巾,店家只给了一包,他怕不够,多买了一包。抽出纸递给她,看她擦眼泪,半天才劝:“别哭了,眼泪糊在脸上,风一吹多冷啊。这晚上的风跟刀子一样。”
冬稚不言语,鼻尖红红,眼睛也红肿。
温岑没见过她这幅颓到有些丧的模样,想说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是废话。他站半天,忍不住蹲下,“我搞不懂,陈就给你买琴,为什么挨打的是你?”
冬稚摇头,说不出话。
“他可真是个事儿逼,净给别人招事儿。”温岑低低骂了句。
本来是找冬稚拿放在她口袋里忘记要的手套,到了路口,一等就是半天。打电话给她先被挂断,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接了,就听见她在那边哭得快没气。
等冬稚边哭边走到路口给他送手套来,一追问,结果听了个让人搓火的事。
冬稚和陈就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么说,温岑就这么听,多的也不去问。
“不哭了。”温岑默默叹气,抽出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