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霜不由大惊失色,连忙问道:“这婚书是何时下的?”
蔺羡挠了挠头,疑似有些羞赧,只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很久了。”
“蔺羡!”蔺霜通红了眼睛,大声怒骂道,“耍我很开心是不是?!”
说着,她一把抓过蔺羡的衣领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正经下了婚书的不娶,只偷!”
“……”蔺羡蹙了蹙眉,纵有千句话,奈何不知从何说起。
已经迈出大门槛的凌茴,听到屋中蓦然拔高的声音,脚下动作一顿道:“姑姑和王爷大概吵起来了。”
蔺镜因着先前的事儿,心中尴尬不已,这会儿怎么也不肯回去看看,直安慰凌茴道:“呃……这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呵呵。”
凌茴还是担心不已,姑姑脾气硬,大胡子伯伯拳脚硬,若光动嘴上功夫,姑姑还吃不了亏,若是动上拳脚,后果不堪设想。
“父王很疼娘亲的,只会打自己,不会打别人。”蔺镜拍着胸脯保证道。
“……”可怕!
凌茴待说些什么,一抬头看见她父亲阴沉着脸打量她。凌茴猛抽一口气,真正可怕的不是王爷,是自个儿的亲爹啊,这脸色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凌茴向西念了声阿弥陀佛,不知现在抱佛脚会不会被佛熏一脚。
“镜儿,你该去武学堂了。”凌鉴转身吩咐道。
“是!”蔺镜边走边回头,眨眼示意凌茴自求多福,他先去通风报信。
见哥哥真走了,凌茴挎着一张小脸儿,生无可恋。
“你可知错?”凌鉴肃声问道。
“爹爹,女儿知错了。”凌茴娇声道。
“好,随我跪半日祠堂,面壁反思。”凌鉴抬腿带着凌茴往凌家宗祠走去。
祠堂有软垫子,凌茴跟着父亲给祖宗敬了一炷香,而后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宗牌位前自我忏悔。
“且说说,你何错之有?”凌鉴道。
“我不该拿砖头掷八婶。”凌茴不情不愿的撅着小嘴儿说道。
“还有呢?”凌鉴继续道。
“还有?”凌茴总共说了两个词,语气中途还得拐个弯,着重强调一下。既然爹爹说还有,那定是没说完,到底还犯什么需要跪祖宗祠堂的错了?凌茴埋头苦思闷想,一无所获。
凌鉴望了望女儿懵懂的神色,心道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哪里分得清是非善恶,只得从头好好的教她,思至此处,凌鉴蓦然开口问道:“为何打你八婶?”
“她辱骂哥哥,言辞恶毒,我听不下去。”凌茴委屈巴巴的辩解道。
“听不下去便要打人?”凌鉴追问道。
“……”她都承认打人不对了,为何爹爹还不依不饶。
“好,从现在起,爹爹就告诉你,你到底犯了哪些错?”凌鉴徐徐说道,“其一,一言不合就打人为妄动。其二,打人后无自保能力不能全身而退为偏激。其三,打人后被人咬住为失策。其四,打得是长辈,为不肖。”
凌茴一条一条的接住砸过来的错状,全程震惊状态,真是厉害了个爹,不愧是少年成名的秀才公,这一套、套说下去,一会儿难免被他歪歪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真是,一言难尽……
等她父亲说得口干舌燥,凌茴才一脸深思的抬起头来,补了一句:“爹爹,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不要再念我了,行么。
“关于以上我说的,蔺家小子做得就不错,你要跟着多学习。”凌鉴道。
“女儿知道了。”凌茴蔫巴巴的回道。
“还有,等你满了五岁,爹爹亲自教你功夫,以后谁敢对你挥巴掌,你就反打回去。”凌鉴继续说道,丝毫不觉这有什么不妥。
“那要是八婶冲我挥巴掌呢?”凌茴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照样。”凌鉴悠悠的吐出来两个字,面上毫无愧色,他这会儿不嫌女儿以下犯上,不敬长辈了……
凌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努力消化她爹的意思。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只小不点儿只有老子能打得,其余谁都不成。”凌鉴道。
“……”所以,谁是狗?!谁是狗?!
凌鉴在软垫子前置了纸笔,罚凌茴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百遍。
凌茴纳闷儿,一般女孩子犯了错,不都是罚抄《女则》《女诫》什么的,怎么她抄的是经书。
凌鉴仿若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我的女儿,不需要遵守那些乌七杂八的规矩。呃……这些心经你祖母催了爹爹好久了,爹爹写不完了,阿茴帮爹爹抄好不好?!”
“好!”凌茴算是明白了,刚刚那通大道理只是不要紧的前奏,真正压轴的是让她抄经书吧……
作者有话要说: 烤鸡腿真的好好吃哦⊙?⊙!
☆、第四十二章
及至中午用膳时,经书抄了一半,凌茴搁了笔,下意识揉了揉酸疼的肉巴掌,由父亲牵着她朝花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