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的江洋大盗!听到班头的回答,阮方已经全然明朗,他闭了闭眼睛,身体往后靠了靠,沉声道:
“知晓了,依师爷所言,你等酌情处理!”
然而,当他说完这一句的时候,他的目光陡然锐利地逼视向师爷,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杀气!
师爷身体微微一缩,额头上清晰可见地冒出一层汗水来。
阮方不再理会他,只是冷然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下一个消息,或者说,下一个坏消息。
李沧岚感觉到了这大堂上的奇怪氛围,他抬眼瞧了瞧那位阮大人与师爷,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向阮方叩拜道:
“启禀大人,草民想撤诉!”
纳尼?!啥?!乖乖龙地洞啊,你个仙人板板瓜娃子哟……
这一刻,阮方和师爷看向李沧岚的眼神全变了,他们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疯子,在无声地问出同一个问题:都神马时候了,你要撤诉,你脑子里养鱼了是不是?!
李沧岚对他们的表情视而不见,再度恭敬地下拜道:
“草民方才想了又想,那位筱小姐虽是假冒的,但却也为这贤德城的黎民百姓做了不少事,草民不应以一己之私,忖度她的为人,毁坏她的基业……”
阮方看着李沧岚,无声长叹:这一刻,他可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沧岚是众所周知的炮灰。
…………
车轮声碌碌,黄清娘坐在自己的马车内,悄然自桂女楼的后门离开了。
马车车厢微微晃动着,黄清娘垂眸自观内心,半晌后忽然长长地出了口气,屈指轻轻弹了弹车厢壁,向着自己的车夫说道:
“走快些,去城外的庄子里,平南郡主落脚的地方。”
“是,大小姐!”
黄清娘没再说话,身子微微后仰,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马车果然加快了速度,不消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了城外一处风景极其优美的庄子上,自有人上前迎接,开启侧门,让马车保持全速行进的状态进入到了庄园内部。
早有人报至平南郡主那里,亟待马车停稳,平南郡主已然笑意吟吟地扶着两名侍女走了出来,她许是午休刚起,脸上还留着些粉红的残晕,明眸中也是带着一丝慵懒,娇滴滴地笑问道:
“姐姐回来了,那个筱小姐对姐姐可还恭敬么?”
黄清娘笑而不语,上前携了平南郡主的细滑小手,一边缓缓地往庄子里走,一边细语悄声地道:
“好妹妹,怎的不多休息会儿?姐姐这边不当事儿,那位筱小姐……她终究是个商女,怎敢对姐姐不敬呢?”
平南郡主闻声“噗嗤”一笑,颇有些娇憨可爱的模样:
“姐姐说得是,她不过一介商女而已,姐姐可是这大周商界的元老呢!”
两人说了会儿话,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花园中,这园内姹紫嫣红,繁花似锦,令人一见生喜。此时她们款款行至一处水榭,有午后的凉风自水面清越而来,顿觉烦躁尽去。
黄清娘小心地瞟了平南郡主一眼,确定她此时心神放松,方牵着她的手拉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伺候的侍女们即刻有人吩咐下去,不消片刻,就有擅长泡茶的丫鬟捧了茶具上来,又有人送上一炉熏香。香味融入了这一方水榭特有的水汽与木香,越发的令人心旷神怡。
做好了所有的安排,黄清娘才笑着挑起话头:
“郡主,你猜,清娘今儿在那桂女楼见着谁了?”
平南郡主正悉心欣赏着变化多端的香气,闻言不禁抬眸一笑:
“听闻那位筱小姐倒是位妙人,开了所女学是吗?莫非,姐姐是遇见她那女学里面的几位女诗人了?妹妹倒是听闻,那几位女诗人果然颇有才名,还想着什么时候也请了她们来做客呢。”
黄清娘摇了摇头,再度握住平南郡主的手,轻轻摇了摇,郑重地说道:
“好郡主,清娘就告诉你吧,但你且答应清娘一件事儿,听到了,就只管听着,万不可伤心胡闹起来!”
平南郡主脸色骤变,她的手掌以清晰可感的速度冷了下去,瞪着一双明媚的眼睛盯视着黄清娘,轻声道:
“……你,瞧见他了,是也不是?!”
黄清娘哑然,即便做了再多的铺垫,平南郡主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想要说出的那件事。
平南郡主怔怔地凝视着黄清娘,娇容渐渐泛白,红唇抿成一线,沉寂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轻轻说道:
“姐姐……你,方才莫非是想要告诉我,让我认输,让我放手吗?”
黄清娘的嘴张了张,又无奈地合上,她用力握了握平南郡主的小手,目光中有怜悯,也有恳求。
平南郡主没有甩脱她的手掌,只是怔怔地僵持着,目光茫然失焦。
凉风越过水面习习而来,拂动了平南郡主尚未挽起的长发,然而她就像一尊完美而毫无生气的木偶,只是默然无声地呆坐着。黄清娘瞧着这样的平南郡主,心中蓦地一酸,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腕,轻声道:
“郡主,郡主……这,这可使不得呀,你,你若是伤心,便哭出来吧!”
“哭出来,我为什么要哭?”
平南郡主的眼神渐渐重新聚焦,她看向黄清娘:
“姐姐,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凭什么我在这里为了他苦思冥想,日盼夜等,他却在那边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女人上下奔走,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难道我堂堂一位郡主,还比不上那样一个区区的商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