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微凉。
昆仑仙山在头顶星空巨大恒星光芒的反射下,笼罩在薄凉的淡水色光芒里,如梦似幻。
细小的流星无声划过,消失在明晃晃,泛着鱼肚白的天际边缘。
整片夜空仿佛是画家无意打翻的调色盘,色彩斑斓,绚丽夺目。映照那着望着窗外的人儿,思索着心事,无心入眠。
从昆仑大殿走出来的夜既明,望着炫目地璀璨星空,轻松地深吸一口气。又在脑海里将无崖子传授的晦涩口诀重温了一遍,夜既明决心在这无边的夜色当中走一走,享受这片刻的轻松与宁静。
回想起那清心决,夜既明感到十分玄奥神奇。那仿佛是梦中的呓语,乍听之下晦涩难懂,细品之下又有通晓万古宇宙的顿悟之感,心神在那顿悟之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灵性和清明,对身体的感知也增强了,连毛孔的扩张都可以清晰感觉到。
夜既明从大殿后方步上那悬空青玉石阶,朝着随意方向漫步而去。
行进在夜色漫漫地仙山之中,夜既明油然产生了空灵清净的平和心境。曲径通幽,星光如水,停停走走,行进片刻,前方豁然开朗,异香扑面而来,明明晃晃地,竟然是一片绚烂的野花田。
那不知名地野花田似乎是长在这昆仑仙山后山的断崖之上。视野极好,可以望见那全部的浩瀚星空和翻腾云海。
整片整片地迤逦花儿在星光下泛着明晃晃地微光,仿佛是皎洁月光之下波光粼粼地海面。微风荡起花海中的微波涟漪阵阵,飞花轻舞,沙沙作响。夜既明情不自禁迈步其中,陶醉于这梦幻的景色,宁静的心头忽然柔软似水,眼眶红润,想要为这绝美的花海落下热泪。
这绝美的花海的尽头,一个高挑绝美的背影突显在夜色之中,楚楚可怜地立在那断崖之上,堪堪将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夜既明心头一动,看在眼里,默默地迈步上前。
“好美。”鹿引歌望着断崖前云海星空,喃喃地对着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边的夜既明说道。
夜既明转头看着鹿引歌绝美的侧颜,丝毫不看远处的美丽景色。他眼神有些迷乱。飞舞的花瓣略过二人飘向云海之巅,微风吹乱她的发。他也喃喃地回答“嗯,好美。”
鹿引歌扑哧地笑了,绝美地脸颊上飞上了红晕。她低头轻轻将微乱的乌青长发别在而后,眼眸似水般温柔。
“你怕吗?”半晌,鹿引歌轻轻地问道。
夜既明沉默。
“怕。但是我一定要去。”夜既明声音低沉有力。
鹿引歌笑笑,目光悠长地看向远方。
“那天,在痴念林,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沉默片刻,鹿引歌又开口问道,语气充满了试探。
夜既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顿了许久。开口回答道:
“我看见了我自己。”
鹿引歌吃惊地回过头。夜既明尴尬地咧嘴干笑:“准确地说,是我的前世。只是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前世的故事,所以只能告诉你,我看到了我自己。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鹿引歌并没有接话,慢慢地坐下,双手轻轻环抱住双腿,将下巴抵在抵在膝盖上。
“对不起。”沉寂片刻,还站着的夜既明开口说道。一开口,便低下了头。
“对不起什么?”
“那晚……惹得你发脾气。”
聪明地鹿引歌片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晚,在棱格勒峡谷,自己确实是冲着夜既明发了顿脾气,因为他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
鹿引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关系呀,是我太敏感。毕竟……是那个人。”
听闻鹿引歌话里有话,夜既明并没有说什么来打断她,事实上,他很在意鹿引歌和白落的关系。
鹿引歌目光仍旧在遥远地星空那里,并不看夜既明。半晌,才轻声细语地开了口。
“我自打记事起,就住在这昆仑山上。我本没有名字,是师父为我取名鹿引歌,教我修行。而他,是师傅座下的大弟子,照顾了我许多年,直至我渡劫成功飞升成仙。”鹿引歌轻轻地歪着脑袋,琥珀色的蜜糖瞳仁温柔似水,仿佛在追忆那些年。夜既明听在耳朵里,心中有些刺痛。果真还是不提为妙,这一提,今晚怕是又要失眠了。
“他虽一直那副冷冰冰、淡漠的样子。但对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自从我飞升成功之后,他对我便好似是尽了该尽的义务,对我的事不再过问。也经常不在昆仑山,常常一走就是好多年。”
少女的心事,总是如此敏感又饱含柔情。白落的一举一动,鹿引歌都记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一句普通的问候,都能让她脸红上半天。
夜既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一丝幽怨,但是他并不言语什么,只能报以沉默和陪伴。或许是自己笨嘴拙舌的,无法说出什么好来安抚眼前人儿的失落,但是更多的,是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根本插不进二人中间。毕竟,他二人站在一起,就是世间最美的画卷了。
“能陪我坐会儿吗?”鹿引歌轻声问道。
夜既明回过神,脸红着嗯了一声盘腿座下,二人相顾无言,但是谁也没有打破这份舒适的沉默。
又起风了,大片飞舞的花瓣旋转这飞向天空,星空之下,断崖边儿上的人儿各自想着心事,享受这最后的宁静夜晚。
远处,一座浮空翠绿小岛上,早已熄灯的窗前也坐着一个沉默地身影。那身影将一柄赤金长刀倚在窗户上,星光照耀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