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把刀扔到桌子上去,他拿了钥匙,没穿外套就走了,也不是逃,他步速适中,像往常一样下电梯到车库,开了车离开小区。
保安来了后对着林咨诚关上的门喊,喊童春真,童春真听到关门声,但疑心林咨诚是诈她,她靠着窗子站了一会,这个房间偏,她的说话门口不一定能听清,于是只等着,如果林咨诚在外头,听着保安的呼喊,也会受到威慑,也可能更激怒他。保安说童小姐,你再不说话我们就报警了,童春真抱着床单冷静地坐在窗下,大概有四十多分钟,门被暴力拆毁,警察进来,童春真确定了林咨诚不在外面,
来了有三四个片警,连着保安、物业,全站在客厅里,地板上满是凌乱的脏脚印,破门的木屑跟放在玄关被踢散了的杂物一并带到客厅,每个房间都让他们搜过,处处狼藉,童春真看了她混乱的家,她心里只想:够了。
童春真做了笔录,配合一切调查,物业调了监控,林咨诚正上着班警察就来了,叫他也接受问讯,这是童春真找人安排的。所有同事都看着,离林咨诚工位最近的人一直拼命竖着耳朵听,差点把身子整个贴过来,林咨诚上了警车,他胸前还别着银灰色的名牌,身上穿着笔挺昂贵的套装。在路上他就想明白了,童春真能让他起高楼,也能让他楼塌,只要她想,她能把一切都收回去,还能给他别的打击。林咨诚不迷糊,他跟童春真之间账本清清楚楚,童春真要说他诈骗,说他涉黄涉毒,他哪个都逃不掉,更别说他以前跟王姐一块做的“生意”。
车把他载去区派出所,林咨诚被带进审讯室,审讯室不是正规的那间,也没拷着他。先问个人信息,再问跟童春真的关系,问完才问那天为什么在她家用刀子,林咨诚只说能说的,第三类问题基本上没说几个字,故意含混说是吵架,比着玩。审了一会林咨诚被压到后头。这事可大可小,在于童春真,童春真有人有钱,要整他他跑不了,如果肯饶他,也就没什么事。
民警叫了童春真到场,让俩人头碰头坐在一起,童春真妆容完整,穿戴整齐,情绪稳定,林咨诚头上的摩丝乱了,衣服有点皱,但也挺体面。说是抢劫,无钱财损失,说暴力袭击,又没伤害,说私闯民宅,俩人又一块挨着进门的,基层民警能判的也就这么多,最后当他们是情侣吵架,那就算家事,各自教育了一番放了他们出去。林咨诚出门后一直跟在童春真后面,童春真在派出所大门口站住了转身,说你还想干什么?林咨诚说:“姐姐,谢谢你放我一马。”她到底没揭他的底。童春真说:“用不着。”她不是使下三滥的人,好歹睡了那么久,不至于。林咨诚说:“对不起。”她说:“这我不接受。”
林咨诚默然地不去辩驳。他被太阳烤着,眼睛有些睁不开,更显得态度上的诚恳和一些情绪上懵懂的迷惑,他说姐姐,我那天太神经了,都怪我,我有病,真的。童春真烦他说他的病,弄得她也好像很变态,总愿跟他这个精神病混一块去,童春真说就这样吧,没事了,有空我让人把你东西送回去,你别来找我了。
林咨诚抓着童春真的手,摇头说不行,姐姐,你不能这样。
童春真仰头看看派出所牌子,又看看林咨诚,林咨诚扭头发现门岗看门警卫一直往他们这边看,便跪下来,两条腿都跪,手里牢抱着童春真胳膊,他说:“你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了。”
童春真看看两边道上都往他们这看的行人,她说:“你就会耍赖是吧?”
林咨诚说:“是,我就会这样。我什么也没,你对我也没什么喜欢,我要不赖着,你根本不看我一眼。”
童春真拍拍他的肩膀,“别卖惨了。你起来。”
“我不起,我一松手,你就该走了。”
童春真说:“多大了林咨诚,别跟我搞这套,不嫌丢人?”
林咨诚抿着嘴,额头上有滴汗淌下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细白的皮肤也是,他穿深蓝色西装,配淡蓝衬衫,皮鞋弯在灰扑扑的地上,膝盖已然印了一对土印儿,太引人注目,闲着的不闲着的路人全在看。童春真想她真是惹了一身的腥,林咨诚自回国就没什么好事,要么说资本主义腐蚀人,林咨诚呆了几年,学个这回来。
童春真用高跟鞋踹了林咨诚肋骨,一脚就把他踹松了手,林咨诚一松开,她立即离开了此地,搭上车几秒钟就看不见影了。
林咨诚旁若无人地站起来,匀匀地排掉身上的灰土,路人也不看了,就有个遛鸟的大爷,搭话说小伙子你媳妇挺厉害啊,林咨诚笑笑,也打上了车,回到工位上,差不多是下班时间,没走的同事都拿眼给他注目礼,林咨诚在车上整理过一次,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别人看他,他也对人笑眯眯的看,接着到办公室给经理找借口说明了原因,划了这半天假,没事人一样地开车回家了,他回的是童春真的家,童春真家换了新锁,门紧闭,林咨诚在外头站了一会,按门铃按了七八次,那声音在楼道里一直回荡,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