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侍卫说……说,他出城的那天,就是王爷的处斩之日。”话落,来仪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主子不是极有把握的说他会没事吗?他不是说,圣上是他兄长不会杀他的吗?早知道,自己才不管什么不准抗命,拼了这条命也要救下主子……
王爷……小人该死……
花静琬身子一晃,呼吸都成困难,单薄的背影在灯下颤抖着,伸手扶住桌沿,竭力稳住身形。
高轩走了,他终是走了,他没有战死在沙场,竟死在高明的刽子手刀下,可恨的是,她竟没有前去送送他,哪怕是最后看他一眼都好……
如今,阴阳两隔……
眼前一片血红,转过身,缓缓朝床榻走去,泪水便一路掉落。
来仪出门,还没收声敛泪,花静琬开门跑出,径直奔到马棚,牵了那匹战马出来大步出门。
来仪追出门,透过漫天飞舞的雪冲着她的背影大喊道:“少夫人!你去什么地方?”
怀里一角黑色冰绸随风飘起,泪水合着飞雪随寒风洒落。
她要去乔其县,要去高擎陵园,高轩好呆也是王爷,是一郡之王,沙场战神!他生前没有为自己备下陵墓,尸体又远在京城,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把怀中这件一直珍藏着不让人看见的冰绸黑袍放到高擎的墓里侧室。
高擎因他而死,他于高擎心中有愧,就让他陪伴着高擎好啦!
高轩……
御月……
冰天雪地,玉枝琼枝,心寒身冷,着薄薄白衣,银装世界倒也不觉得一丝寒冷。
来到高擎陵园相隔两座大山的一座大山脚,环目四顾,这座巍然屹立的大山山下才是来仪嘴里出来的高擎真的墓地。
依据标记,刨一个深坑,找到入墓的入口。
吹亮火折子,依来仪所说,摸索着爬过正确通往主墓室的甬道,再小心翼翼避开机关经过假主墓室,掀了石板下到真正的主墓室。
点亮壁上的油灯,偌大的墓里便能视物,那中央主墓室的巨大棺椁醒目而惊心。
无心打扰高擎,是迫不得已。
失魂落魄在棺椁前跪下,哭了一阵,合捧着那件冰绸黑袍拖着腿向一间侧室走去。
这是一间物品陪葬室,把黑袍小心的搁放地下,心一阵的疼,霍地转身出室。
出来时,已是入墓的第三天。
望着纠缠着飞舞的雪花,心里空空落落,觉得活着已是多余。
他走了,阴阳两隔,她才蓦然明白他对她是多么的重要,原来,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相守在一起,只要知道他安好则行!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浑浑噩噩下了山,山脚的雪铺得很厚,却松软不滑,勉强可以骑马,翻身上马,信马由缰。
“少夫人!可还好?”
谁?岁暮天寒,冰天雪地,谁还会出现在这没有人迹的山中?
大脑猝然清醒,驱马停下,循音望去,稀疏的松柏间绕出一个英姿年轻男子,他身着侍卫服,腰挎钢刀,牵着匹纯棕色的马。
眨巴两下眼睑,反应何止慢了半拍。
近前,男子抱拳道:“少夫人不认得四德了?”
对,是四德!他能唤她为‘少夫人’她半是高兴半是悲凉,当然,也忆起在她迷茫好绝望之时指点迷津,“四德!你原来是侍卫?”
“是啊!”恢复身份,四德笑得颇为阳光,“五年了,那是一段卑职不愿意回忆的时光。”
扮什么不好扮太监,整日与变态的苏阉人在一起想也想得到日子过得是多么的阴暗,花静琬笑笑,暗为四德高兴,遂疑惑警觉得拧眉,望眼四德来的方向,那是高擎光明正大的陵园,“这马上要过年了,你不会是专程来悼念我父王的吧?”
“算是吧!”四德转过身,眺望着官道方向,“扮太监扮得久了,还没彻底恢复过来。圣上体恤,放了卑职三个月的假。四处游山玩水,游到大乔郡,蓦然想起老王爷,便来看看。不巧,在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少夫人。”
人生何处不相逢,花静琬顺着四德的目光看去,绕过斜对面那座大山就是官道,“我替父王谢谢你!”
“少夫人言重,四德哪敢!”四德抱了抱拳,眼底幽光闪闪,“圣上其实也是个心怀仁慈的人。”
高明心怀仁慈?笑话!花静琬挑了挑眉懒得应声。
四德再道:“少夫人!王爷的事……圣上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吗?王爷不光犯下杀人案,据卑职所知,平南王还密告他企图谋反,这也是圣上不能容他的主要原因。圣旨上没说,是给尽王爷颜面。”
花静琬不屑地睥睨着四德,苍白的脸上有些许怒意,“屁的谋反,我相公他谋反?那他为何化名为御月南征?他若是想谋反,他不会给大乔郡将士下不准抵抗的命令,更不会束手就擒;依他的本事,重兵压境,三面兵围,即便保不住封地也能出奇领人马逃出。”高轩这人已死,她与他的恩恩怨怨已随风,心底,他仍是她的丈夫。
四德心中低低的叹出一口气,“也许是吧!圣上也是疑惑颇多,可平南王有王爷谋反书信呈上,又有人证。物证人证俱全,不容质疑。”
可笑,还有人证?花静琬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德,“平南王是否提了什么条件?”
四德佩服微点下头,“当然是保他封地。”
花静琬仰天轻笑一声,平南王在她心里历来就是一个小人,平南王有前科,有找人模仿笔迹的前科,“那就说得通了,他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