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像以前那般相处,但身份却是不同了,你懂了吗?”
顾双华眨了眨眼,花了许久才理清他话里的意思,然后才突然明白哥哥那晚问她那些话的用意,满心被掀起惊涛骇浪,正在无措时,哥哥低下头来,将额头与她紧紧相抵,柔声问道:“所以……你愿不愿意。”
许是因为哥哥神色太过温柔,许是因为他执意娶她,却还为她着想,不会逼迫她立即接受夫妻之间的亲昵,顾双华双手攥着衣襟,按下如鼓的心跳,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顾远萧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等这个点头已经等了太久,仿佛等了一生一世,可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转头看了眼更漏,将旁边的玉冠交到她手上,微微弯腰道:“帮我戴上。”
顾双华接过玉冠为他戴好,再细心地调整好系带,然后吐出口气,认真地问:“全部都好了吗?”
顾远萧见她杏眸中噙满温柔,仿佛在某个清晨送丈夫离家的妻子,没忍住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道:“现在才是,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章评论送红包。
第77章
亁元殿上, 皇帝穿着黑色常服, 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 仔细看过去,一张脸却好像比衣裳更黑上几分, 手指叩在桌案上道:“云霆你来告诉朕,如今京城里的这些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远萧一脸恭敬道:“流言的来源,臣也正在查。”
皇帝对这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满,抬手道:“朕唤你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你告诉朕,为何那流言会说苏少陵的孩子没有死, 甚至,还和你们长宁侯府扯上关系?”
顾远萧叹了口气,却并不急着作答, 目光偶尔往殿门外扫去, 直到一室静默, 衬得更漏的声音越来越响, 皇帝显得越发不耐烦,正要骂上一句,突然听得外面有太监高喊:“陛下, 长乐公主求见。”
这声音尖锐里透着几分慌张,几乎控制不住语调,皇帝皱起眉:门口的太监可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一个长乐公主,何以能让他乱了阵脚。
于是他急忙喊道:“宣公主进来。”
等殿门打开,别说外面呆若木鸡的内侍们,皇帝也是惊出了身冷汗,随即震怒地站起吼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公主一身素缟地走进来,脸上半点脂粉不施,神色哀伤凝重,凤眸里藏了万千气象,直勾勾地看着高坐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气得袍袖乱抖,顾远萧连忙站起,用眼神示意殿上的内侍全部出去守着,再将殿门紧闭。
他从公主身旁往回走,对皇帝弯腰劝慰道:“陛下先莫要动气,公主这么做,必定是有她的解释。”他神色似是寻常,拢在袖中的手心却全是热汗。
皇帝这才缓过口气,眯起眼对公主喝道:“你来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公主直直往下一跪,仍是用无畏的眼神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妹妹今日,是要来为亡夫伸冤!”
皇帝被她又气出一口血,随手拿起个纸镇朝她扔去,大骂道:“亡夫?你哪来的亡夫,当魏敬亭死了吗!”
可他骂归骂,下面跪着的是他从小最疼的妹妹,那纸镇就那么虚张声势地往旁边砸下,公主连躲都未躲一下,只是伏下身子,语声铮铮道:“亡夫苏少陵,十八年前被奸人所害,为保潼关与大越疆土,宁愿以身赴死,含冤长眠至今,还望皇兄明鉴,能重审此案,还他个清白!”
皇帝负着手在龙椅前边踱步边怒喝道:“胡闹!那案子是他亲自认的,也是他为燕王开的城门,以至灵州城数万百姓被屠,现在还说什么含冤莫白,莫非还是朕冤枉了他吗!”
“陛下!”顾远萧突然走到殿中央跪下,将带来的锦盒高高举起:“臣手上有一份户籍名录,可以证明当时苏少陵开南门放燕人进城时,灵州城内的百姓和兵士全撤到了十里外的兖城,里面死去的,全是染了瘟疫难愈的重病之人,至于屠城之说,全是燕王和奸人勾结,为除去苏都督放出的诛心之言。”
皇帝瞪着眼前两人,瞳孔中的光亮缩起,怒极反笑出来:“好啊,连你也在这儿等着朕呢!你们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向朕逼宫吗!”
顾远萧将锦盒举过头顶,脖上现出道道青筋,却是毫不退缩地继续道:“家父早察觉此案有隐情,但在证据确凿前,不敢对陛下直言。他临死前将此事托付给臣,臣也知重翻旧案牵扯甚广,可家父一直对臣说:陛下是明君仁政,绝不忍见忠臣枉死,任奸佞横行,因此为了陛下清誉,为了天理昭彰,臣冒死也要将这证据交于陛下。”
皇帝冷着脸,随即握拳重重砸向桌案,指着他道:“长宁侯,你这是将朕的军啊!”
这时公主也抬起头,红着眼道:“陛下若要向长宁户问罪,便连我一起问罪吧。因为妹妹早已立誓,少陵的冤屈若不能洗清,我也不想再苟活在这世上。”
皇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