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吾心若扁舟,这一世,只想载你一人。那些承诺,永远都有效,你不必害怕府里会纳其他人进来,只要你不想,我就等着你。”
双华感动地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她有世上最好的夫君,何必再去计较,他究竟是为什么对自己钟情。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府里一片忙活,公主想着即将回门的女儿,边嘱咐嬷嬷好好为她打扮,又让三个儿子在院子里等着迎接新人回门。
顾远萧牵着双华进门时,就看见三个弟弟齐声声喊道:“姐姐姐夫好。”场面颇为壮观。
双华害羞地往哥哥身后躲,可顾远萧一眼就看出,有两个是真心招呼,一个却是不情不愿,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承珏一眼,让管家把带来的礼物纷发下去,然后就随双华去拜见公主。
承珏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撇了撇嘴,懒懒同哥哥们说了几句话,便走回房去。
他将顾远萧送他的白玉砚台随手扔在案上,看了会儿书,总觉得十分碍眼,便吩咐随从道:“随便找个地方收着,莫要再摆我眼前!”
“看来,你很不喜欢我?”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外飘进来,吓得他脸煞白。
他没想到顾远萧会突然来他房间,承珏自诩为少年君子,嫌弃人家送的东西,还被当面逮到,这时脸上十分不好看,低头小声道:“没有。”
顾远萧摆出长辈的架子走进来,见承珏支支吾吾就要开溜,长臂一伸,拽着他的领子轻松就给拎回来:“那你同我好好说说,为何总用这副模样对着我。”他眼眸一转,面色阴沉道:“莫非你对双华还有……”
承珏吓得瞪大眼,连忙喝斥道:“莫要胡说,她现在是我的嫡亲姐姐!”
顾远萧撩袍往下一坐,抬起下巴:“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对我这个姐夫如此不满意?”
承珏攥起拳头,愤愤不平地道:“我看见你欺负我姐姐了!”
顾远萧被他说啼笑皆非:自己还没欺负着呢,他是怎么看见的!
承珏梗着脖子继续道:“男女婚前本不该见面,可你却总是偷偷跑来,你莫以为次次不被捉到是你本事,那是我同父亲说过后,他故意让守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现你也不要声张。”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挥着手道:“十次!你足足来了十次!还都是晚上偷偷摸摸来,若被人知道了,姐姐还要不要清誉了!”
顾远萧听得瞠目结舌,原来以为自己做的不着痕迹,谁知全落在人家眼皮底下呢。
面前这小少年气呼呼的模样,看他的眼神与淫贼无意,随手拿了本书敲了下他的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迂腐,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想她念她,自然就要来看她,何必拘泥这些陈腐教条。”
承珏很不服气地摸着额头,但盘算着两人间身形和力量的差别,只敢狠狠瞪他。
顾远萧站起来时,宽肩高过他的头顶,弯腰下来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听着,这世上,没人比我更在乎你姐姐,也没人比我更能给她幸福。”
承珏被长宁侯的威慑力压迫地后退一步,不服气地偏过头想:这淫贼提起姐姐时认真的模样,竟然还有几分打动人。
“云霆,想不到,你竟跑到这里来了?”
承珏一听父亲的声音,气势立即就弱了,这件事说来总是自己理亏,等魏将军刚进门,就找了个借口,一溜烟就跑了。
顾远萧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小少年大概忘了,这里可是他自己的房间。
魏将军进门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坐下让丫鬟上了两杯茶,道:“方才想拉你多说几句,结果转眼你就跑了,怎么了,承珏又闯什么祸了?”
顾远萧突然想起方才承珏说的,他每次来公主府,都是魏将军刻意交代守卫放水,这时对着他莫名有些心虚,低头摸了摸鼻子道:“无事,找小舅子聊几句。”
魏将军看着他发笑,其实他一想就明白,自家那三儿子就是看这姐夫不顺眼,以顾远萧的性子,必定是要来敲打几句。
他端起茶喝了口,笑容渐渐收起,总算说起要找他的正事:“你知不知道,最近信王同太子走的特别近?”
待顾远萧同双华坐上回侯府的马车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双华又被公主塞了只一丝杂质都不掺的白玉镯子,这时低头按着玉镯,想起母亲仍是满心的不舍。
顾远萧撩起窗前的布帘,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一直记得,那日信王同他的对谈,他说:“若是你愿意退让一步,顺水推舟让双华嫁给我,事情就会好办的多。”
那日之后,除了必要的宫宴,他再没同信王碰面过。大婚的请帖送到信王府,却被告知王爷出门云游,不知何日返京。
他同信王八岁时就相识,在大皇子身边伴读时,三人亲的如同兄弟一般。
可自从大皇子薨逝,他同信王之间,总像隔了些什么,因为他渐渐发觉,信王心里藏了许多图谋,他故意将这一切掩饰在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