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一向是讲证据不讲情面。关于藏锋是否在梦维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就职,是否有事实上的承诺,成为了法庭当中争执不下的焦点。
只是梦维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根本就没有提供劳动合同,也就没有办法证明藏锋确实是公司的一员。最后,由于证据不够充分,审判长宣布休庭再议。
然而对于我,早就已经是坏的不能再坏的事情。
我走出法庭,看着下面几十层台阶,脚已经先软。藏锋和张律师从我身边经过,缓缓的走下去。我看着他们平静的背影,恨得是牙齿发痒。
藏锋用心之深,犹如万丈深渊里一只六尺百足,真是让人可怕。
“你给我等一下!”
背后一句惊天炸雷。
我靠着冰冷的石制扶手,缓缓的回头。该来的还是会来——杨弦正怒气冲冲的快步而来,转眼就到我面前,二话没说,先揪起我的领子,拽起拳头。
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疼痛感自脸上传来。我往后一翻,脚一滑,心猛然一悬,一下蹭蹭蹭的滑落好几个阶梯。幸亏拉住了扶手,不然我肯定是从最高一层顺着大阶梯滚到底下。
我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他又扯住我的领口,怒瞪着我——是的,犹如猛虎瞪大了铜铃般大的眼睛,看到的是恨意已久的猎物。我发誓,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狰狞的表情,以往那个活泼开朗的他,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令人伤痛,却又在清理之中。
“我很理解你的恨意,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我解释着,可是话到嘴边,却是那般的苍白无力,显得词穷。
“你不知情?”杨弦使劲的摇了摇领口,放佛要将我的脑袋给拧下来一般,“你跟藏锋都是同一条战线的老队友了,你会不知道?你别骗人,我又不傻。”
我拼命的摇头,“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藏锋到法院来是干什么的。至于要起诉的内容,他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
“谁信你会不知道?”杨弦大吼着。
那咆哮的音波,就在我耳边一浪拍过一浪,震得耳朵疼了许久。
“你知道他到你公司上班,你知道他成为总经理。这一点,做为副经理的你是知情的吧。”他双眸隆起,眼角爆出猩红的血丝。
我却答不上来。
无论怎么说,我确实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半个月前就到分公司上班,我却天真的认为是杨弦让藏锋这么做的,就这么不了了之。结果,我的天真大意,害得大家没有好下场。
他松开我的领口,不再与我纠缠,而是大步走下楼梯,追向藏锋。
此时藏锋正打开车门,准备要进去。看到杨弦气急败坏的过来,就立在门前,毫无任何愧疚的神色。
杨弦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与他对峙着。一个如冰山一般的冷酷,一个又如烈火一般的怒意,冰与火的较量,自一开始就是猛烈对抗着。
杨弦恶狠狠的指责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什么对你不够好的吗?”
藏锋不苟言笑的说道:“不存在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有所谓的利益。我觉得有利可图,且有50%以上的胜率,就会去做。”
“你个混蛋,亏我我这么相信你!”杨弦一拳头,狠狠的打在藏锋的肚子上。这一拳,他很早就想打了。法院解决不了的事情,他真希望能够一拳解决,如果不能,那就两拳。
我快步下来,拦在两人中间,“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更何况这里还是法院门口。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就不好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真是一伙的。”杨弦咬着牙,狠狠的指着我们。就好像一个蒙冤的好人,平白无故被恶人坑得特惨。
“杨先生,你这么做完全是恐吓当事人。我可以到法院告你!”张律师在车里义正言辞的警告着。
“去你娘的,你不过就是个代理律师,少用法律来威胁我。”杨弦瞪了张律师一眼,又恶狠狠的盯着藏锋那万年不花的冰川之脸,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了,有利可图的事情,我就会去做。”藏锋像似不惧危险一般,淡淡的回答道,“商人都是逐利的。”
“我知道你本科是读法律的。不懂法律的商人不是称职的科研人员,你真是把这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真是佩服——佩服!”杨弦斜着嘴,咬着牙,手指来回的在藏锋脸上、鼻子上上下点着。“算你厉害,你不就是想要正大光明的打官司吗?那来呀,搜集证据呀,互相伤害啊,看谁玩死谁!”
之后他又瞪着我,“原来你就是这么帮我的,把我都玩完了。”
我撇过脸,不敢直视他的愤怒。
“上车。”藏锋对我吩咐道,随后他做到驾驶室里。
我坐上副驾驶,从窗子看向杨弦。灰褐色的车窗玻璃正在缓缓抬上,犹如隔绝外面世界一般,同时也将他隔离在了外边。我放佛觉得,这就像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车子缓缓开动。还未走出多远,车尾传来“咚——”的一声响。一定是杨弦,为了出气,狠狠的踢了车尾一脚。
终于,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一旁泰然自若的藏锋吼道:“你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你至于要赶尽杀绝吗?”
“你作为本公司的一员,不应该为外人说话。”藏锋带着一丝诧异的口吻,对我提出批评。
我发怒的说道:“什么叫外人!杨弦他是吗?他是你的合伙人,更是我的朋友。现在你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