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他们这装了电话至今,一直不见她来打过电话,就是急事也是循规蹈矩地跑去邮局那边。当然邮局那边也是而已打电话,但介绍信这些少不了,比较麻烦了。有些厂子里也是有电话,不过完达公社这个地方,哪有什么厂?
算算除了公社、邮局、供销社、学校,也就他们这边才有电话机了。
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
舒曼又是看到电报内容急眼了,才打电话去了舒安的厂里。
她也是试试运气。
好在舒安,也是回来继续请假,正好赶上。
说起这事,舒曼都不知道怎能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忙着她,过去好几天了,白玉英都要出院了,才打个电报说了一声。
电报能写几个字?舒安又不想让舒曼担心,更加言简意赅。
也就是舒曼觉得不对劲,按着舒安平时打电报的习惯,又因为郭世宝的原因,心里迟迟不能心安,这才跑到公安局里打了电话。
她刚才都想问,是不是她不问,舒安就不说呢?
当然也不是如此。
舒安挂断电话,就看到直属领导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怜悯,几乎是一闪而过。
他垂了垂眼,捏了捏手里的话筒,说了继续请假的事情。
“你放心,厂里开过会了。你之前忙起来别说周末了,大晚上的都在加班呢。上一回的研究成果也已经送出去了。舒安啊,你有个准备,说不定要调你去专门的研究所里。”国家这个时候选拔人才已经不拘一格了,隐隐约约的,有些之前几年,十几年被打倒下去的人,慢慢也有了平反或是所谓戴罪立功的机会。像舒安这样虽然只是高中毕业的证书,可因为政治和时势的原因无法前去大学深造而因此埋没的人才不在少数。
因而舒安的情况,虽然特殊,但也不是没有前例可循。
谁能想到几个电子元件,最后竟然对那些电器的性能上产生改进的作用呢。
说起来这还是大功劳呢。
看着面前的舒安,不过二十出头,就觉得自己仿佛是伯乐一般,能提拔优秀的人才,厂里对他也是有奖励的,以后升迁转职都有好事。
如此一想,他拍了拍舒安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也别着急,你岳父的事情,有希望了的。”感受到手下的身体一震。
那领导笑笑,拿起舒安的请假条离开。
舒安等人走后,眼里才露出一丝喜意。
他不是有意瞒着舒曼。
实际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少,几乎让他□□无暇。
妻子出事的时候,他在厂里,事后得知,也不能第一时间赶过去,却是因为白父那边传来消息,他和白叔被一班人带走了。
舒安很想立刻赶去医院,但却不得不隐去行踪,免得被人看出破绽,偷偷地摆脱掉跟踪的人,找到白父留下的东西,一部分毁掉,一部分偷偷寄出去。
再做完这一切过后,才来得及赶去医院。
白玉英摔倒之后,就小产了。
就是舒曼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听到后,心里都格外沉重。
何况当事人呢?
只是当着舒安的面,哪怕只是电话联系,无法看到对方的表情,舒曼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要不要安慰。
千言万语,似乎只能化为让他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除了公安局,舒曼去了副食品店和供销社。
陈锦州过来的时候,在门口站了好久,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偷偷打开门缝,屋子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
他走了过去,看到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再看着地上放着的还没有收拾的东西,忙走过去,拿走舒曼手里的刀:“够了,再多就浪费了。”
舒曼差一点把刀甩过去。
陈锦州的手更快一些。
她愣了愣,就被抱住。
陈锦州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没能在这种时候陪在她身边,他回来前去了公安局,已经从龚琪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
龚琪也不是故意偷看或是偷听的,而是舒曼走的时候把电报落在那里了。
这得情绪多恍惚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否则以小姑娘的性子,肯定会回去拿回来,只怕现在都没有想起这一茬的事情。
龚琪只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陈锦州也猜着和舒家有关。
或者说,和一直以来小姑娘担心着的郭世宝有关。
但事实却是大不相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郭世宝扮演的不是加害者的角色,反而是他救了白玉英。
倘若不是他,白玉英根本来不及逃开失控且加速了的汽车。
可通过调查,似乎也可以看出,郭世宝跟踪白玉英一整天了。
舒曼抱着陈锦州,闷声问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更早地发现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