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灼热的气息,她心头一沉,身上推他,抗拒道:“你放开我!”
“重新认识一下吧,阿意,”那人手臂坚如磐石,她一寸都没能推开,他低下头,目光在她面上缓缓略过,笑道:“我叫李政,是你皇帝表舅的第四子。”
李政?
他便是秦王李政?
钟意听得怔住,旋即又觉惊惧,呆滞好一会儿,方才勉强笑道:“秦王殿下,你今日这是……”
“也没什么,就是我府上还缺一位王妃,”李政道:“阿意,你留下来好不好?”
自然不好!
“秦王殿下,我已经嫁人了,”钟意惶恐,忍无可忍,道:“你有无数的高门贵女可供挑选,何必非要纠缠我这等有夫之妇?”
李政笑吟吟的看着她,忽然握住她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轻轻亲了一下:“谁叫我只喜欢你呢?”
“简直荒唐!”钟意一时说不出话,见他那般对待自己,又觉从手掌至小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怒道:“你放开我!”
李政倒没强迫她,随即松开了手。
钟意坐起身,这才觉头发已然散开,顾不得梳理,便缩到角落中去,道:“我的侍女呢?”
“在客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李政含笑道:“那是你的人,我怎么敢慢待?”
钟意不再同他搭话,小心的避开他,将床帐掀开,正待下榻,却见双足□□,心中一羞,转目怒道:“你!”
李政却不在意她的怒气,歪在塌上,含笑道:“阿意,你要做什么去?是饿了,还是想更衣?”
钟意听得羞恼,气道:“我要回家去!”
“那可不行,”李政也坐起身,道:“再过几日,我便同你一道回越国公府去。”
“我几时说是回越国公府了?”钟意冷冷道:“既是回家,当然是回安国公府去。”
“我的傻阿意,”李政忽然前倾身体,手掌温柔的抚了抚她面庞:“你怎么还回得去?”
钟意听他话里有话,心中一惊,面上勉强平静道:“我有手有腿,怎么会回不去?”
“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李政爱怜道:“我若想要,当街劫人也做得出来,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安国公府的庄园里去?”
钟意心头发冷,思及前因后果,忽然冒出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测来。
她咬紧嘴唇,道:“你想骗我,你在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应该最明白,”李政起身下榻,赤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伸手将床帐拢起:“要是没人同我里应外合,我怎么在那儿守株待兔?”
钟意舌根僵冷,说不出话来,不知过去多久,方才颤声道:“是谁?”
“我此刻说了,你也未必会信,”李政却不肯明言,含糊其辞道:“等时日久了,你自然会知道。”
内室里火炉烧的正旺,熏得一片暖香,钟意坐在温软的塌上,却如身处冰窟,肌肤一寸寸冷了下去,半晌,她涩声道:“为什么?”
“我求的是人,至于他求的是什么,我便不知道了。”李政在她身侧坐下,温柔的将她微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去。
灯火晕黄,她肌肤柔腻光洁,纤长眼睫在灯影中留下两道剪影,他心中一软,温声道:“阿意,你饿不饿,要不要用些东西?”
钟意目光僵直,却不言语。
李政见状也不紧逼,微微一笑,起身出了内室,吩咐道:“叫那两个婢女过来,再备些精细膳食来。”
外边有人恭声应是,不多时,便听门扉吱呀一声开了,钟意有些僵硬的转过身,便见玉夏玉秋急匆匆入内,面有急色,见她安好,微松口气,瞥见李政时,目露警惕。
“夫人,”玉夏见她只着中衣,赤着双足,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低声道:“您还好吗?”
钟意怔然道:“我也不知道了。”
那二人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人再睁眼,已经到了这地方,面面相觑一会儿,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外间有人轻声回禀,言说膳食已经妥当,李政应了一声,便有侍女鱼贯而入,奉了各式菜肴上桌,随即垂首离去,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看人。
玉夏玉秋皆是在越国公府长大的,眼力非凡,知晓此地必然不是寻常所在,再看钟意,心中愈发担忧。
李政倒也坦然,心知自己在此,她必然绷着心弦,笑了一笑,上前去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去处置,便不在此陪阿意用膳了,侍从都守在外边,你若有什么用得到的,只管吩咐他们便是。”
钟意静默不语,置若罔闻,他也不在乎,莞尔过后,忽然低头,在她面颊上重重亲了一记。
钟意惊愕交加,想也不想,便甩他一个嘴巴,李政伸手揉了揉面颊,笑道:“谢王妃赏。”
钟意见他这样没脸没皮,倒有些无从下手,加之李政先前所说的那些话,更是乱了心绪,别过脸去,懒得看他了。
李政大笑出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