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了,硬是往鸟嘴巴灌了药,炭火也烧得更加足了。这只青鹯鸟依旧是恹恹的,吃食一点儿也没动。
再这么下去,谁都知道,它的面前只有一条死路。
鹰房的味道不好闻,闷闷的,炭火烤得焦灼,禽鸟的气味更浓,谢长欢在椅子上蜷着身子,把腿脚也缩到椅子上边了。
“长欢。”有人推了鹰房的门进来了。
谢长欢转头一眼,来人是长公主。“娘。”
“闹脾气了。”长公主看来已经知道了琅声园学堂那儿发生的事情了。长公主是自己进来的,没有带丫鬟,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谢长欢旁边。
“女儿又给您惹麻烦了。”谢长欢知道自己火气上头了。平时尚且知道学堂里头不宜与人动手,今日居然为着这敏感问题与人争吵动手。
“这点事情你娘我处理不过来,让人带沈家那小子去换了衣裳,脸上收拾干净了,也就流了点鼻血,便打发人先送他回家。”
长公主淡然道:“走之前我亲自叮嘱了那小子几句,如何他也不敢再回去乱说话的。”
“谢谢阿娘。”
若是唤作平日的谢长欢得知了长公主替她摆平了事情必然会过来亲昵的卖乖,左一声娘亲最好,右一声娘亲最美,今日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得长公主来气。
“从前你不是觉得沈家那小子千好万好,恨不得跟个狗皮膏眼贴人家身上。如今却又觉得世子好,差点为了他把人家开了瓢儿。”
谢长欢抱着膝盖,枕着下巴淡淡道:“从前是我昏了头,沈观世他被开了瓢儿也是活该。”
“大小姐您到底想做什么倒是吱一声,别在你老娘面前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长公主问。
“吱——”谢长欢懒洋洋极为不正经的应了声。
被长公主狠狠敲了一记脑袋,谢长欢才摸着脑袋老老实实说道:“我想去世子府看看李旻。”
“这几日不行,得缓缓。世子府现在外头围着的全都是人,想干什么的都有,盯着的人也多。”长公主叹口气道:“李旻那孩子确实跟我们家有些缘分,你爹答应人要照料这孩子,必然不会食言的。”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谢长欢又问。
“冬至那天晚上吧。那帮人闹几天也没意思了,那天也该回去过节了。”
谢长欢从梦里起来,明明是深冬极寒的天气,却满头满身的都是汗,睡在外间今晚值夜的丹珠看着她一副魇住了回不过神的模样,吓得连忙叫她名字,生怕谢长欢真的丢了魂儿,
“小姐,小姐...”丹珠还在叫谢长欢的名字。
“别叫了。”谢长欢压下丹珠在眼前晃着的手。“跟叫魂似的,你家小姐至少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头七的日子远着呢。”
“呸呸呸您这是说什么呢。”丹珠十分嫌弃谢长欢这说话方式,确定没事了,才转身去那毛巾和干衣裳,去给谢长欢擦身子换衣服。
谢长欢重新把头埋在被子里,刚刚梦境里头的场景挥之不去,蔓延闯入到北卑宫室之中肆意厮杀抢掠的犬戎士兵,炽热无边贪婪舔舐宫室的火海。她有一瞬间觉得那一头才是真实,而如今大昭和乐的小日子只是美梦。
26.26、故梦
彼世,昭延三年,这是谢长欢嫁给李旻到北卑皇宫里头的第四年,她能够大概听懂简单的北卑话语,能看懂简单的北卑文字。但依旧不大会说,也懒得开口多说。
起初谢长欢是不懂说,也听不懂所以甚少开口。后来宫里的人大抵觉得这位大昭来的女主子十分高冷,不好接近,慢慢的没事也躲得远远的。
等谢长欢到能听懂能说的时候,也没人跟她说话了,更加没有什么交流的必要了,她便只能继续端着那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模样。
北卑君主称大君,而元后称大妃。谢长欢这位大昭出身的大妃,四年之内在北卑皇宫里头既不问外事,也不管后宫之事。
这样的后宫之主真的算得是十分不称职的了,若是换成是在大昭中这么当皇后,皇宫里头能花样百出的鸡飞狗跳的。幸而,李旻皇宫就她一个光杆子大妃,既没有其他妃子,李旻也没有子嗣,她就管好自己一人吃饱,全后宫基本都饿不着了。
谢长欢内心其实琢磨过,北卑的大臣会不会像大昭的那帮老臣一般,为了皇帝开枝散叶广纳后宫而写血书,撞柱子,无所不用其极。但最终碍于语言障碍,谢长欢也就放弃探究了,人家撞了柱子她也不知道。
第一年与李旻关系处处缓和下来之后,谢长欢也曾带着几分好奇试探过李旻关于这事的态度。
李旻从她嫁过来就坚持睡在她寝殿里,初时确实有些尴尬,后来便也习惯了。谢长欢寻了一天李旻躺在自己身边还未睡着的时候诚恳的提问。
“陛下,今天臣妾想起一些事情有些唏嘘。”谢长欢憋了个自己觉得最合适的开场。
李旻转过头看着她。“为何事唏嘘?”
“到如今这年纪,从前在学堂中的那些同窗想来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