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总有些猜疑,也就生了间隙。
“念心懂事,就算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也一个人扛下来了,等处理了所有的事情,等我们问了,她才说,至于她爸留下的那笔债务,数额庞大,常人无力承担,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主动出面去承担——对于她这样的决定,你们或许有抱怨跟猜忌,但我跟你们父亲是十分认同的,后来我也应了他的遗愿,整理了两份资产都要一并给念心,就算远不能补全那笔债务,也好过让她一个才21岁的女孩儿独自承担全部。”
顿了下,老太太眉头微皱,目光扫过所有人,淡淡道:“但念心没要,一分钱都没要。这件事我从前不说,是打算好了这笔钱以后总归是要给念心的,不说,是要你们学会接受,说了,你们会想得多,也想得到更多,人之常情,我们看得透,你们也没必要否认。”
蒋月脸色难看,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法说什么。
好像她说什么就承认了什么似的。
“当然,现在我说了,也并非是要改变原来决定,而是要告诉你们,血缘天注定,亲情却看缘分,岁月太长,缘分若是尽了,人也就变了——作为父母,我们不愿这种改变,但无力去抗拒,所以你们想要公平,一块肥肉切均匀,我们当父母的就得提刀把自己的肉剁细了称量好,一份一份摆好,你们想拿便拿去,拿去了便可不再回来,我不强求,你们也不必勉强。”
“所以我已经让阿炀分割好了资产明细,你们两家人各自一份,谁也没多,谁也没少,但包括这房子在内的两份资产我都会给念心,当年你们父亲遗嘱上也是早早这么写好的,你们当我们两个老的偏私也好,当我们冥顽不灵也好,左右当父母的本该让儿女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我们非要给你们的,给了是疼爱,不给也非虐待,什么时候你们能知道这些,你们的孩子也会更幸福自在一些。”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了。
几个年纪20上下甚至更小的都低了头,天天被耳提面命防着大表姐免得家里资产被她拐走,他们不是没怨念的,但也在父母的影响下多多少少变了一些心性。
对大表姐也多少有些摇摆不定。
但此时却在奶奶的清明温柔目光下散了所有阴霾。
眼眶略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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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老太太一挥手,沈炀拿出了车钥匙,说:“爸妈,叔叔婶婶,跟我走吧,去律师事务所,咱们把这些财产转让手续给办全了,省得以后每天锻炼演技,工作之后本来就挺累,何必呢?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有立场上的偏私做手脚,等下你们仔细看合同就是,也可以另找律师咨询,而我爸妈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那一份,将来我一毛钱也不会要。”
这番话愣是把自己爹妈跟叔叔婶婶给气红了脸,尤其是当着几个小辈面前,那尴尬简直溢于言表,想要否认拒绝什么,却在老太太撇头管自己把玩古玩的冷淡下什么也说不了。
心难受得厉害。
有些东西得到了,必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两兄弟尤记得当年小妹出国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
像是一种预兆。
死人几乎被迫出了门,上了车……
两辆车子开出去。
车上,沈家二媳妇懵了好一会终于回神了,脸色略不安,“妈这是要咱们分家了?”
分家?!岂止是分家!
“大概是伤心了,也不愿我们来往了,这事儿真是……我一点也不舒坦,很不舒坦。”
沈家老二开着车,却很想抽烟,也有一种抄书的冲动。
记得小时候,每次做错事,两个老的就会让他们抄书,这是家里的规矩。
可长大了,犯错了……才发现他们再不会让他们抄书了。
“我想大哥跟嫂子估计更难熬,阿炀那小子……”
沈炀开车,亲爹坐边上,沉默了很久才说:“刚刚你说的那话……不要一分钱……闹什么脾气?!”
沈炀没回答,只顾自说:“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找女朋友吗?”
都30了还没有女朋友,这的确是两人的心病,闻言都看向他。
“念心是你们从小看大的,姑姑也那么好,对我跟亲儿子一样,挑不出半点错来,就为了一笔债务,别说念心没拿半毛钱,就是要了又有什么问题,吃我们家大米了?你们却能把她防得跟什么一样,别说我胡说八道——七年前我亲眼见过你们两人私底下让念心不要把那笔债务带到家里来,我都明白那句话等同于让她以后不要再回外公家,也等于让她以后滚得远远的。你们知不知道后来我用了多久才让她肯出来跟我这个唯一的表哥吃一顿饭?”
蒋月两人脸都涨成猪肝色。
“至亲都能如此,将来我喜欢的姑娘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还不得委屈死?”
“我若喜欢她,就绝不会让她委屈,可又不能忤逆父母,索性不找了。”
“这一份资产有很多钱,拿到手后,你们可以安心了,至于外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