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都被汤信义拒之门外。直到第三次,汤信义暂时落脚的院子里终于传出信来:“侯爷有心了,公公说明日有空,侯爷若想来,不如明日午时来看看。”
长兴侯可谓大喜,第二天他穿戴一新,带着二少爷,郑重地登门拜访。
汤信义果然如楚锦瑶所说,脸色还是死白死白的,不像一个喘气的人,但是今日,他的眼睛中却意外地渗透出一些烦躁来,倒给他增添了有些活人气。
长兴侯看着汤信义的脸色,意外地察觉到汤公公有些急躁。他是太子跟前的重要人物,他有什么可烦躁的?长兴侯不懂,带着儿子先给汤信义作揖,汤信义扶住,道了句“折煞我等”,然后就让人给长兴侯和二少爷看座。
长兴侯落座后,小心地挑着不怎么要紧的话题奉承,等他看场面铺陈的差不多了,才若有若无地试探:“汤公公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请公公恕罪。就是不知,可否耽误了公公的大事?”
汤信义说:“侯爷不必多礼。杂家本不想叨扰侯爷及各位大人,奈何那日在街上出了些变故。听说,那日侯爷的千金也在街上,杂家惊扰了贵千金,还请侯爷勿怪。”
同样是客套,长兴侯说的是“请公公恕罪”,而汤信义只是轻飘飘说“侯爷勿怪”,这其中的差距很是耐人寻味。长兴侯听了这话,不敢应承,当下笑道:“公公客气,小女顽劣,倒让公公见笑了。”
若是其他人在大街上骑马,还伤了他的女儿,长兴侯一定要和这个人讨个说法,任他是谁家的公子,总要让长辈亲自领着上门道歉。可如果这个人换成汤公公……长兴侯只希望汤公公赶紧忘了这回事,再也不要提起。
汤信义看着坐在左边太师椅上的长兴侯,再看看站在长兴侯后面,气弱又文静的二少爷,心里忍不住冷笑。楚靖虽然是个武将,但是却很有眼力价,最会明哲保身。他的父亲那一辈败光了不少家底,楚靖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侯府这一大摊子后,虽比他父亲强,但也强不到多少,守成有余,扩张就免谈了,远不及第一代长兴侯建功立业的气魄。现在,汤信义冷眼看楚靖的公子,也不像个锐意进取的,他们家这种状况,若想让皇上开恩延续爵位,恐怕难。长兴侯府的富贵,也就这两代了。
不过,汤信义心里想道,楚靖和楚家公子维诺,楚靖的姑娘倒是个有胆色的。一个闺阁小姐,竟然敢和他对视,得知了他的身份后,居然还不胆怯。可惜,再如何也不过一个姑娘罢了。若那是个公子,汤信义还觉得楚家有点说头,然而不是,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起来,汤信义撞到楚锦瑶,也非常巧合。
汤信义自从太子昏迷后,一直在暗访名医神药,直到一天夜里,他接到了太子的密信。
太子密信中三言两语,只是说他现在有意识,但却没法醒来,让汤信义悄悄的,在民间寻找一种特殊的玉石。汤信义反复核查了,这确实是太子的亲笔,信纸上种种暗号也都对的上,汤信义微微安了心,可是紧接着就又紧张起来,太子明明有意识却不能醒来,如此诡异,怕不是重了禁术巫蛊?
汤信义立刻就想到了宫里面那位皇后。然而事不宜迟,先办太子吩咐的事要紧,汤信义精心挑了几个心腹好手,趁夜离开大同,四处寻访这种特殊玉石。汤信义在一个村子里听说了一位云游道士,他的手中似乎有太子殿下描述的东西,汤信义立刻带人追寻,一直追到太原城,在街上遇到了楚锦瑶。
他本来不打算惊动这些官员,迎来送往太过麻烦,可是偏偏那天在街上被绊住了,他们泄露了身份,惊动了城中官员,偏巧他们还需要待在太原城里寻找那个道士,一时脱身不得。若汤信义是皇帝身边的人,不想见什么人,说不见就不见,可是他的主子现今还是太子,还需要朝中臣子的支持,汤信义也只能开门,接待前来拜访的长兴侯。
接见了长兴侯,就得接见后面的知州、知府,麻烦事无穷无尽,不知道要耽搁多少功夫。汤信义还记挂着情况不明的太子,实在没心思陪这些官差大老爷闲聊,但迫于情势,又不得不忍耐。汤信义强忍着不耐烦,陪长兴侯打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太极卦,长兴侯还想试探汤信义的来意,突然屋外传来噔噔蹬的脚步声,一个军伍模样的年轻人快步跑进来,顾不得尚有客在,急匆匆地说道:“公公,有信来。”
汤信义立刻警惕起来,能让手下人这般如临大敌的信件,恐怕不会出自等闲人之手。汤信义站起身,作揖道:“侯爷暂坐,在下失陪,我去去就回。”
长兴侯也站起身说:“公公请便。”
长兴侯心里也在盘算,这个关头,给汤信义传信的人会是谁?然而后面的发展让长兴侯大出所料,他隔着窗扇,看到汤信义走到廊下,接过年轻士兵手里的东西,展开快速浏览了一遍。汤信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大变,紧接着汤信义大声喊道:“快备马,我们即刻就走!”
长兴侯听到这句话惊讶不已,他还打算请汤信义吃午饭呢,他们这就要走了?汤信义急匆匆走进来,向来死水一般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纹。汤信义说:“长兴侯见